脚上的高跟鞋很不舒服,磨得她脚踝都在痛,她很想脱下来。
等走出这间餐厅的门,她就要脱下来。
“段融,”严琴并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她是我带过来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就算不喜欢她,起码也该把她送回家。”
段融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扬眉“您没看见她嫌弃您儿子太老,不乐意跟我待太久。”
他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沈半夏出了餐厅,在外面站了会儿,抬头去看热烈盛放的太阳。
她出生在夏至这天,记得父亲跟她说,她出生的时候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父亲希望她能活得像夏天一样暖和,所以给她取名叫半夏。
这几年里,她一直都努力地、热切地活着。
想到溜走的五百万,她不可能会不可惜。但是段融对于她来说是个危险人物,不可以碰。如果碰了,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粉身碎骨。
更重要的,她不想成为段融和万珂之间多余的第三者。
她甩了甩头,把五百万的事抛到脑后,沿着马路往前走。
“小朋友。”
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好听到能让人耳朵发痒的声音,她猝然想起昨天晚上搭乘的那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便是这样好听的。
她回过头,看向朝她走过来的段融。
繁华街市上人来人往,他们两个人的外形都太过惹眼,吸引得过往行人频频朝他们这里看。
段融比她高出很多,目测起码要有一米八六往上,虽然她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站在他面前时还是觉得有压迫感。
她不由往后退了半步,避开跟他的距离。
段融垂眸,目光落在她脚上的高跟鞋。能看出她并不常穿这种鞋,走路的时候身形有些晃,脚踝上磨破了一块皮,伤口处往外渗着血丝。
“住哪儿,”他说“我送你。”
她的眼睛仍是红着的。
段融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在与他对视的时候眼睛会红,里面浮着水光。原本是洒脱开朗的性格,可在面对他时会倏忽沉寂下来。
沈半夏其实很想答应他。
但是她不能答应。她要当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后,她要继续回到没有他的、正常的生活。
“不用了,”她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清咳了声才继续说“司机很快会来接我。”
段融看她一会儿,突然说“出租车司机”
“”
她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段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朝她扔过去。
沈半夏下意识接住,低头看了看,发现他给她的,是一板十枚装的创可贴。
做完这些,他朝前走过来。
经过她身边时,他低了些身,几乎是在她耳边说“生日快乐,”过了两秒,他侧了侧头,一双薄唇对着她的耳朵,低声补充“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