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面颊的温度还有点没降下去,但比晕倒之前低了很多,他摸了摸微热的脸,想起陆长隋刚刚说的话,心里慢慢升起了疑云。
他有点迫切地想知道,昨天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热陆长隋把他带回来做了什么,才缓解了他的症状。
可他左思右想琢磨不出答案,于是只能垂下眼,把视线投向桌面的报纸上。
当代人除了上了年岁的,已经很少会有人看报纸,可陆长隋不仅看,还特别爱看,沙发旁边有一个期刊架,上面全是报纸。
能对这些东西生起爱好,他这个舅舅从某方面来说算是很了不起的。
宋吟随便扫了一眼期刊架就起身去了饮水机旁,心想用一个舅舅的一次性纸杯子应该不会介意吧他拿起一个纸杯,正要接水,不知怎么的,面色恍然一白
纸杯颤巍巍地被塞了回去,宋吟白着脸一口气回到沙发旁边,几乎是手抖着拿起架子上最后一排的黄色报纸。
这张黄色报纸显然上了年份,非常陈旧,四个角蜷缩且泛黄,说放了一百年都有人信,而报纸的左上角赫然是一张黑白照。
照片四周是小编的撰写文章,说是当地富商创办了一家民生航运公司云云,宋吟直接忽视了这些文字,只盯住黑白照上的“富商”。
穿着长衫身材高挑的男人,和陆长隋长得一模一样
这种报纸宋吟有印象,是一九零几年,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创办的人民日报,陆长隋居然会出现这上面。
当然他的舅舅可能命硬,一口气能活百来年,但是
怎么可能有人过了一百多年,面部骨骼没有丝毫变化,肌肉没有任何松弛,一百年前青壮年时期是什么样,一百年后还是什么样
宋吟咬紧齿关,昨晚莫名其妙的身体状况,加上今天看到的诡异照片,让他感受到紧贴后背的阴寒。
难不成这是个灵异本
看到这张照片,宋吟没办法等他那奇怪的舅舅回来了,他看自己身上还算整洁,便把报纸放回期刊架,强忍不适地走出了陆长隋的家。
陆长隋住的地方离街道有一段路,怕路上有可能会遇到折返回来的舅舅,宋吟低头咬唇走得比平时快,还有意避开了每一个路人,衣服乱糟糟面颊微红的样子,像别人打过他似的。
宋吟埋头走到路口,脑袋刚刚抬起,身前压下来大片的阴影,一辆停到他面前的房车车门被打开,接着他就被倒霉地捂住嘴巴拉了上去。
“唔唔”被拉拽胳膊的时候,宋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和这个人力量的悬殊。
心里难以避免地升起恐慌
,屁股刚坐稳他就偏头看了过去,当他看到一头在昏暗杂乱的地方也依旧很闪耀的金发时,他几乎想一巴掌打过去,但念及这是和自己有债务关系的债主,宋吟艰难地忍下了恼意,可声音听上去很憋闷,也很委屈,“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怀周活动了下手臂,回头看了一眼生气的宋吟,喉咙有点痒,说“看来是吃饱了,昨天还有气无力的。”
宋吟脸红气喘,但面无表情眼神漠然,看了混不正经的沈怀周一会,伸手就要去拉车门。
沈怀周唇角的弧度瞬间门收起,艾克喜欢刺激,一辆房车都开得跟飙车一样,现在下去不死也得残,缺胳膊少腿是最轻的情况。
“回来,”沈怀周眼疾手快地拉住宋吟的胳膊,一把按住车门上的柔软手指,咬牙切齿地说“被男人喂饱了吧这么能闹腾老子是在救你。”
一分钟之前的沈怀周是坐怀不乱的,冷静的,还抱着一种逗猫的恶劣心态,看看宋吟还能有多生气,能不能气到当着他面哭。
成功把宋吟带回来后,他衣领微敞,卡在墨镜上的金发也掉落下几根,状态转换狼狈的变成了他,沈怀周几乎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再敢动车门就把你绑起来,我说到做到。艾克,把车门锁上,没教育过你交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