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达勒大营都已经乱成了一团,这处位于东边的偏僻之地,动静比不得其他地方,一时犹如孤岛。
守卫们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而穆钦就算想用弓阵截杀崔近月,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穆钦只能远远看着崔近月屠杀他的守卫,不发一言,眸中幽冷,像是要牢牢记住她的样子。
崔近月抬起刀,以刀尖指向他,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虽然没有开口,但穆钦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下一次,就是你的命。
十几处冲天火光照亮了营地上的夜空,士兵慌乱的呼喊声听得人烦躁至极。
而帅帐这里的人,被崔近月杀的杀,吓的吓,竟是连大声呼吸都不敢,让此处尤为安静。
穆钦心中大恨,他已然明白崔近月说的大礼,就是烧了他们的粮草,这给他带来的麻烦难以预计。
可偏偏,他却无法抓住这个罪魁祸首。
崔近月自觉利息收的差不多了,并没有继续逗留。
她足尖一点,便轻松翻越了包围圈,如能直上青云的雀鹰,引得还活着的守卫们慌张转身,却只能瞧见她越行越远的背影。
不过几息,她就消失不见了。
崔近月顺利脱身,另外三十人却不似她这般,能轻松离去。
到了约定好的会合地点,只到了二十来个人,崔近月迅速扫过他们的脸,便知还剩下的几人在哪个方向。
此时达勒大营到处都乱糟糟的,十几处冲天的火光令达勒军自顾不暇。
崔近月索性领着这些人,顺着地图指引,去将另外几个人接回来。
其中艰险无需赘述,可有崔近月在,杀出的血路上,都没有一滴鲜血是自己人的。
待所有人撤出达勒大营,竟是除了几人在执行任务时受了点伤,皆性命无忧。
一行人回到那处山坳,打马回程,很快便将火光仍然大盛的达勒大营抛在了身后。
飞奔回啸风关的途中,虽然遭遇了几波穆钦遣出的追兵,但都被他们留了下来,渐渐地,便再无人马来追了。
这一晚,三十西北精锐都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他们不仅潜入了达勒大营,还烧了那么多粮草,更性命无损地离开,全程都顺利得如有神助。
然他们不见神明,却都很清楚,从头至尾有一人运筹帷幄,让他们未曾走错过半步。
望着最前方那个高挑敏捷的背影,所有人胸腔里都涌出了一种奇妙的情绪,即便此刻,他们都还不清楚这种情绪是什么。
一行人疾驰了一百多里,天地间仍黑蒙蒙一片,四面八方都没有旁的踪影,崔近月便令他们稍事休息。
大小伙子们吃了点东西,疲惫的精神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来时心中忧虑,不曾多言,如今大事已了,又觉得是与崔近月同生共死了一回。
他们便憋不住,七嘴八舌地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