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坠楼是否与班十七有关,他是怎么破了南宫导在此处设下的结界,难不成是上次在鹿鸣山,魏离用剑刺伤她时收集到了她的血,便等着今日破阵用
班十七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局
犹记得黎不辞化形之后没多久,便被天官囚在无妄城中。
那鸟妖鹉鹉怎么偏偏惊扰了班十七和他夫人,偏偏逃到了无妄城,又在被花危用拴魂链捉进了镇妖鼎后,神不知鬼不觉逃了出来,正正好好选在黎不辞进首饰铺的时候害了掌柜数人的性命
怕是在那个时候,班十七已经在谋划着如何逼迫黎不辞堕魔,如何取走黎不辞体内的谛羲了吧
黎谆谆越想便越觉得毛骨悚然。
难怪南宫导被黎望掏了心脏,班十七和王徽音将其埋葬后,王徽音问她要不要去看一眼南宫导的墓,她嫌麻烦便道了一句“生死轮回,皆由天定,总不是我一介凡人能改变的。”
而班十七却笑着对她道生死由天,命由己。你只是还未遇到那个宁可逆天,也要拼死留住的人。
她当初只料到了班十七对她意有所图,却没想到他为了复活他夫人,竟真是逆了天,拼了命,设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纵使黎谆谆如今已是飞升成仙,也绝不是班十七的对手,她只能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转圜的余地。
“你拿到谛羲,便能复活她了吗”她视线还盯在班十七令她看到的无妄之海外,垂下的手臂却在衣袖的遮掩下,朝着储物镯上抚去。
可指尖还未刚刚触碰到储物镯,班十七便捉住了她的手,他掌下没怎么用力,她的腕骨已是传来剧痛,像是被针扎一般刺刺疼着。
“乖徒儿,你便是将自己变成了石头,我也能将你重新变回来。”班十七嘴角勾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你还有什么自救的法子,我帮你想想”
“你头发上簪着王徽音送给你的金钗步摇,步摇垂下的玉珠中藏着毒。不过很可惜,那些黄泉剧毒对我无用,我从小泡在毒汤里长大,早已是百毒不侵之体。”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叩住她的手掌“你还可以在地上画个圈,试试能不能将南宫导召唤过来。”
“若不然你在心中祈愿,看看天道会不会听见你的心声”班十七绕到她身后,手臂虚虚圈住了她,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点了一下,她掌中便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不要白费力气了。”他温柔地看着她,“此处被南宫导设下结界,他怕有人伤害你,以血为契隐匿了你的气息。别说是天道,有那结界挡着,便是南宫导此时也察觉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轻叹了一声,带着她的手臂,将那把匕首慢慢抵在了她的颈动脉上“乖徒儿,我不知道谛羲能不能救她,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便会千次百次不遗余力去救她。”
班十七嗓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另一手覆在她眉心,黎谆谆下意识想要反抗,可浑身却像是被下了降头,动也动不了了。
“我记得你怕疼”他轻喃了一声,音落,指尖便多了一颗丹药,他毫不费力将丹药推进了她唇齿间门,“吃了便感觉不到疼了。”
丹药入齿便化成了水,沿着她的喉间门顺了下去。
黎谆谆脊背紧绷着,她识海中断断续续响起26的哭声,那团白光便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至她再也听不清楚它的声音了。
随着班十七掌心再次贴近,像是有一根钢铁铸成的银丝从眉心间门扎了进去,那银丝游走在她的经脉血液中,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寒凉。
血液浑似结了冰,她从头冷到了脚。
头脑昏昏沉沉,犹如翻滚的海水淹没头顶,她无法喘息,无法思考,更不要提挣扎反抗,又或是如班十七所言去祈愿什么。
黎谆谆才知道,原来将嵌在身体里的东西剥离出来是这样痛苦。
她服用了班十七给的止疼药亦是如此难受,也不知那日她剥离元神时,张淮之该是如何忍受下来这般痛楚。
“就快好了。”班十七看到她额间门渗出的冷汗,那惨白的脸色仿佛死人,便安抚似的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