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太子依旧泪眼朦胧的望着孟长明,专注的目光像是已经很久没见过孟长明,想要将他彻底的记在心中。
然而在众人眼里,这只是太子想要蒙混过关的拙劣手段。
岑威虽然已经察觉到违和,开始觉得太子与他想象中的太子有些偏差。但他认为去请孟长明回京教导太子,是他的主意,起码应该对这件事负责。
所以他还是愿意,主动为太子解围。
岑威上前半步,打破寂静,玩笑似的道,“是我替殿下跑这趟差事,孟兄要束脩,我愿意替殿下出半份。”
陈玉立刻道,“我身为殿下的伴读,即使比不过岑兄,也想聊表心意,愿意出四分之一。”
有岑威的二分之一,再加上陈玉的四分之一,只留给太子四分之一。
既能彰显太子对孟长明别样的尊重,也能免得孟长明继续借此为难太子。
然而陈玉的话音尚未彻底落下,太子已经用实际行动表达,他不愿意领岑威和陈玉的好意。
“我答应你。”
唐臻目光幽幽的望着孟长明,眼底的神色复杂得只有自己才能看懂。
“殿下不必委屈自己。”李晓朝再次挡在唐臻面前,看向孟长明的目光如同饮血的刀剑般杀气腾腾,缓声道,“为臣者,殿下有赏不肯受,实乃不敬。持功邀赏,更是大不敬。孟首辅以为如何”
李晓朝虽然平日里喜欢以儒将的模样示人,在京营内部却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处。
京营自上而下,无人不知,李晓朝对待敌人的手段有多残暴。
孟长明十六岁孤身进京,如今已经二十一岁,早就听闻过有关于骠骑大将军的种种传闻。他骄傲的昂起下巴,绕过试图替他挡住杀气的岑威,毫不掩饰对李晓朝的不屑。
“大将军此言差矣,我觉得你强词夺理,一派胡言。你是武将却不是武将之首,北有陈国公,南有三省总督。还有两广总兵和龙虎军的少将军,论品阶算,也是与你同阶。我是首辅,放眼圣朝所有的文官,难以找出比我品阶更高的人。”
“殿下若是区别对待你我,岂不是让文臣寒心”孟长明尽显冷漠的脸上终于浮现笑意,却是对李晓朝的嘲笑,“殿下数次托人请我回来,是想要我教他儒史经典。赏罚分明,是我要教殿下的驭下之道。”
岑威和陈玉默默后退,面面相觑之间,眼中皆是茫然。
从孟长明踹开书房的门开始,岑威就处于云里雾里看不真切的状态,即使强行插话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陈玉更惨,他自从抵达东宫就没有能看懂的事,总是无缘无故的被连累牵扯,还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
唐臻也躲到角落不起眼的地方,边饶有兴致的看孟长明与李晓朝的交锋,边对五味杂陈、活蹦乱跳、彻底没救的心放弃治疗。
反正不会死,随便作。
圣朝人信奉天地君亲师。
天地无言、君在福宁宫闭门不出、亲只有宗人府的老亲王,虽然年纪大,按照辈分却是太子的重孙,无论如何都管不到太子的头上。
孟长明作为太子托伴读三催四请,自愿接受的老师,说话理所当然的比李晓朝硬气李晓朝除非动用武力,否则对不肯认怂的孟长明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