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殿下被骠骑大将军的深情挟持哄骗,逐渐走偏,拐到孟长明看不惯的路上,做错的人也是持强凌弱的李晓朝。孟长明却是完全拿殿下出气,如此凌厉的手段对未经世事的殿下来说,未免过于残暴。
“衣服上的这些绣纹都是什么花样”唐臻打断岑威的思路,语气逐渐缓和,再度拿出皱巴巴的肚兜往身上比量,笑道,“你既然能认出肚兜,应该也知道怎么穿”
岑威的思路被孜孜不倦的打扰强行截断,下意识的身体前倾,以额头感受墙面的冰凉,艰难的开口,“我不知道”
唐臻拉住岑威的衣袖,语气中不乏揶揄,“少将军何必如此谦虚你转过来多看几眼,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上次看到的肚兜是如何穿戴。”
岑威有心拒绝,又不敢对唐臻用蛮力。从衣袖传来的力度,感受到唐臻的坚决,他只能顺势转身,免得唐臻过于用力却无法撼动他力竭、身体失去控制,因此受伤。
雌雄莫辩的少年,兴致勃勃的捧着鹅黄色的肚兜往身上比量,连声催促岑威快点研究,不要浪费时间。
不得不说,鹅黄色也非常适合皮肤白皙的人。
即使唐臻的容貌偏寡淡,依旧在浓烈的绛红和鲜亮的鹅黄衬托下,显得活泼许多,眼角眉梢也是前所未有的兴致。
岑威的目光先是放在唐臻的脸上,这也是他与别人相处,惯常安放目光的地方。然而这次,他却突然生出些许无措,尴尬的移开视线正是被修长的手指,强行按在绛红色长裙外的鹅黄色肚兜。
无处安放的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局促,再次向下移动,落在长裙外的鹿皮小靴上。
虽然太子的身型尚且没追上同龄人,鞋码却能傲视群雄。
岑威有观察脚印的习惯,非常确定,矮他整头还多的太子,鞋码基本与他没有差别。如果没有意外,殿下将来最多比他矮半头。
想到这里,岑威竟然诡异的生出类似遗憾的情绪。
他已经身高九尺,殿下若是能长到八尺,再怎么可爱,穿上女装也不会再如今日这般,完全没有违和的感觉。
发现思想再度跑偏,岑威气得发笑,恨不得能踹自己一脚。
唐臻见岑威听见三个指令却只做一个动作,明显消极怠工的模样,非常不满意,低声道,“你要是不会,出去换会的人进来。”
岑威闻言如蒙大赦,转身、又转回来,“我会。”
然后伸出像是刚接在手上,还没完全适应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捏住鹅黄色的绑带,僵硬的做出尝试。
唐臻忽然拧眉,胸腔内平复不久的情绪,又有冒头的迹象。
他懒得理会原主这次是在李晓朝难过,还是因孟长明可惜,立刻扶住桌案,放空心神,配合原主发泄情绪。
良久后,唐臻被岑威笨拙的姿态,惊得倒吸了口凉气,难得心直口快,“你行不行不是见过肚兜吗怎么这么笨。要是不行,赶紧换人,别将孤绑成粽子。”
岑威抿紧嘴唇,不动声色的解开差点系成死扣的布条,重新调整角度。
他虽然见过肚兜却是在军营,怎么会知道,应该怎么穿
岑家村最难的时候没有男兵和女兵的区别。对于受伤严重,血流不止的人来说,能找到最干净、柔软的包扎之物,只有肚兜。
然而想要解释的时候,岑威却莫名觉得张不开口,肯定会被毛都没长齐的太子笑话,不如不说。
况且他出去,谁进来
陈玉是岑威见过的人中,少数能坚持自律的存在,从未近过女色,常常因此被梁安嘲笑的脸红耳燥,愤怒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岑威进京几个月,见过太多相似的闹剧,根本就不敢在这方面信任陈玉。
李晓朝和孟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