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方方面面不留任何纰漏的保护,委实令不知身在何方的薛寄,难以找到能够下手的机会,否则昌泰帝恐怕比太子更早遭遇意外。
等等
唐臻愣住,脑海中猛地闪过灵光。
不知身在何方
他放下茶盏,匆匆回到桌前,已经翻看过无数次的信纸,即使闭上眼睛他也能倒背如流,轻而易举的找到想要看见的字句。
薛寄在战场伏诛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圣朝,从未有过任何薛寄诈尸的风声。
岑威用暴力方式打开的石盒中记载,直到昌泰五年,提起薛寄依旧是远走他乡。
薛寄在京都出生,曾去过北地,也游玩过湖广,最后在贵州扎根,逐渐朝东南沿海发展,最名声鹊起的时候甚至能被称作南王。
什么地方,对足迹遍布圣朝的薛寄来说是远走他乡
不知不觉中尝到浓郁的血腥味,令唐臻的眼底晦涩难辨。
北方
鞑靼还是瓦刺
刺耳的长鸣突然划破天际,继而是杂乱的脚步和惊呼。
这在程守忠掌管的福宁宫,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上一次是在破秋日。
唐臻倏地看向窗外,依稀能看到羽林卫奔走的身影。
他抓起散落的信纸不管不顾的塞入怀里,立刻朝昌泰帝的寝殿跑去,不知不觉间心跳越来越快。
熟悉却模糊的景象在窒闷的呼吸中若隐若现,直到被有力的手稳稳扶住,唐臻才惊觉,耳畔不知何时出现的轰鸣声格外令人烦躁。
“怎么”
询问的话还没说完,唐臻的疑惑已经在羽林卫口中得到答案。
明明耳边的响声依旧不曾减少,羽林卫的话却格外清晰,完全不受影响。
“瓦刺奇袭开平,陈国公因此失踪,这是瓦刺可汗给陛下的国书。”
陈玉发出声闷哼,瞥了眼已经被太子抓出血迹的手背,轻声道,“殿下别担心,陈国公与瓦刺纠缠多年,不会轻易出事。”
唐臻却对陈玉的话置之不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跪在地上的羽林卫高举手臂,所谓的国书竟然有两个火漆印记,仅有一个完好无缺。
不必细看,唐臻就知道,这封国书必定是经过北疆军的查看才会送到京都。
“父皇”
唐臻退开陈玉,脸色苍白,脚步踉跄,走到昌泰帝身边的脚步却丝毫不慢。摇摇欲坠的少年,走到这里仿佛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眉宇间满是祈求,“我替你看,好不好”
昌泰帝眉宇间浮现迟疑,狠心转开头,“不必。”
没等唐臻再开口,昌泰帝已经利落的撕开信封,拿出单薄的信纸。
唐臻下意识的看过去,本能的捕捉重点。
以昌泰帝的项上人头,换陈国公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