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梨涡漾了漾,按了几下播放器的键,换了一首歌。
略带忧伤的吉他声从耳机里传来,时懿一下子就认出来了“fivehundredies”
那是她们第一次一起看的电影里的插曲,时懿当时为了哄傅斯恬,还哼了一小段给她听。
傅斯恬点头。“记不记得我当时说,我不喜欢那部电影”
时懿应“记得。”
傅斯恬说“因为那部电影让我觉得,失败者的人生,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离开你的时候,我坐动车回柠城,列表随机播到了这首歌,我就哭了。一直哭一直哭,旁边坐着的阿姨被我吓坏了,以为我怎么了,一直安慰我,一直和我说小姑娘没事的,都会过去的,结果她越这么说,我就哭得越厉害。”
她是当笑话说的,时懿却听得心疼。但她不想把傅斯恬再扯回过往那些痛苦的情绪里了,于是她只温柔地看着她,顺着她的话问“那你猜猜我毕业典礼那天,谢师宴后,我回去的路上一直唱的歌是哪首”
傅斯恬猜不到。
拍毕业照、毕业典礼、谢师宴,她都没有参加的。
“哪首”她眉眼含笑地问。
时懿说“关于我爱你。”
傅斯恬心一下子又甜又涩,五味杂陈。
时懿说“其实我自己不记得了,我喝醉了。”
那天她以为傅斯恬会回来参加的,以为,至少她们最后还能见一次的。结果,连这样的期待都落空了。
谢师宴上,好多男生来给她敬酒,或直白或隐晦地表达好感。
没有傅斯恬在身边了,没有那个会撒娇会吃醋的女孩了。她第一次来者不拒,把敬来的酒都接下了,一直喝到吐。
“鹿和与伊琳、祝墨一起送我回去的。鹿和说我一路就一直在唱这首歌,一边唱一边吸鼻子,没一句在调上。后来,我好几年都不敢见伊琳和祝墨,一想起来就很想杀人灭口。”
傅斯恬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懿语气威胁“你还笑”
傅斯恬咬唇,憋住笑,诚恳道歉“是我的错,都怪我,害你形象全无。”
“然后呢”时懿逗她。
傅斯恬乖巧“我赔你”
“嗯哼”
“下次我给你唱一百遍这首歌”
时懿挑眉“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傅斯恬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一声,凑近了,把时懿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对着她的耳朵,吐气如兰
“那让我用下半辈子的行动来唱这首歌,好不好”
时懿瞬间从耳朵酥麻到全身,侧过头看傅斯恬,傅斯恬笑眼弯弯地看着她,含着二十岁的清纯,带着二十八岁的妩媚。
又纯又欲,撩人心弦。
时懿挪开眼,哼了一声不回答她,唇角却有弧度压也压不住。
“前方到站,杧城站,下一站,榴城站”列车广播一遍又一遍地通知,天慢慢地黑了,铁轨下,城市盏盏灯火如星亮起。
时懿和傅斯恬听着歌,手牵着手,肩靠着肩,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急,反正终点站还很远。
她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