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害怕只是转瞬即逝,激动却让他回味无穷。
那个狙击手死去也没有闭眼,远天的云和飞鸟倒影在这个中年人的眼中。名嘉真佑看着他的瞳孔一点点扩散,失去色彩,却还是死死盯着自己。
名嘉真佑感到厌烦,于是把那人的头踢到另一侧去。
没有生命的人自然不能反抗,于是名嘉真佑摆脱了那双让他不适的眼睛。
然后名嘉真佑笑起来,鼻尖弥漫着血腥味。
名嘉真佑想,他并不是杀人狂,也并不迷恋杀死生命的快感,甚至还有点讨厌难闻的血腥气。但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可以肆无忌惮,可以尽情发泄,可以随心所欲。哪怕灿烂如生命,也不过是他枪下的草芥
这是最好的舞台,是他的戏剧场。他可以获得其他人的关注,也可以主宰其他人的命运。
他喜欢这种感觉。
名嘉真佑快速离开了现场,没有再去看那具没有气息的尸体。他故技重施杀死另一个狙击手,然后躲在旁边的小楼,等待欣赏接下来的发展。
他等待炸弹爆炸,把那些警察埋葬。他并不憎恨警察,但是他想要看爆炸的烟花。一定很绚丽吧那是他在世界导演的第一场戏剧,理应有一个华丽的开端。
他洋洋得意,准备为自己伟大的作品而庆贺。
但是他没有等到爆炸与烟花,只等到了远处的枪响,与射向他的子弹。
第一枪是穿甲燃烧弹,第二枪划过了他的肩膀。
车辆油箱被引爆,名嘉真佑跌倒在地,枪伤处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痛的浑身大汗,身后轰然而起的烈火让他狼狈不堪。
他愿意看烟火,但并不想要自己变成烟火。
他刚刚才生出的一点游戏世界的得意,便被这两枪击碎,好像是世界对他的嘲讽。
那一次的失败让他记忆犹新,也让他耿耿于怀。
虽然后来他的执念发生了偏移,从报复一个人,到现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理,但是那件耻辱的经历他依旧没有忘。
而现在,他有一次新的机会。
名嘉真佑站在棉贯辰三的宅邸窗边,看着后门处驶出的几辆小型货车,露出一个微笑。
比起当年,现在的名嘉真佑要更加成熟一些。他想,他不会再因为失败而方寸大乱了。
而且这一次,月城警官并不在现场。
“但我并不是想要报复月城警官和特对部,”名嘉真佑按着自己的肩膀,笑着想,“和上次完全不一样这一次,我会想办法救那些警察的。”
虽然,他不会救下全部他会尽力的,但是总有一些人,他来不及救,这很正常。
月城警官也会理解他,感激他吧
这么多年,月城警官已经是第四课的管理官。他对同伴们的在意只会有增无减,失去同伴的痛苦,只会比当年更重。
痛苦越重,感激越深。
名嘉真佑敲了敲窗沿,扭头看向身后等着他指示的那名泥惨会高层。
“灰先生,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安排了几辆车,装载一部分货物先行离开,希望通过这种方法,能够把第四课那些人引开,”那名高层恭敬道,但是眉宇间还有着淡淡的担忧,“不过,只靠这几辆车,不一定能拖住那些警察多久,第四课的反应一向迅速根据估算,我们的其他货物不一定来得及转移走。”
“没关系,只要能拖住十分钟就够用了。”名嘉真佑微笑道,语调安抚,“放心吧,会有办法的。”
笑话,他可不是真的来替泥惨会解决难题的。
泥惨会只是他用来实施计划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