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秦越好不容易说出来这些话,却被她如同垃圾一样看轻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想到离开了吗
沈见清的拇指死死掐着关节,神经被飞机若隐若现的轰隆声刺激到,猝然抬头看着天空。
你不是很能能耐吗
为什么不和睡我的时候一样,强势地按着我把话说清楚,说明白
“”
当时吵成那样,秦越开口不过是越描越黑,从她嘴里出来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她毫不犹豫地判处死刑。
不说,无期徒刑的她至少还能留有一条性命。
沈见清脱力似地松开双手,那个瞬间,院长看到她的手指剧烈颤抖,脸上掺杂着悲戚、怨恨和后悔的表情扭曲难看。
院长快步走过来问“小沈,你怎么了”
沈见清扶着车身,眼睛正对着院长,却没有任何一眼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关于我,”沈见清开口即止,指甲在车门上抠出难听的声响,“关于那个人,秦越还说过什么”
院长忧心地看一会儿沈见清,见她的神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才说“不多,除了刚那些,也就提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18岁。”
“18岁,阿越辛苦半年,就盼着能在除夕给我和院里的孩子买点东西的工资被老板卷跑,还让渣土车挂倒,弄了一身伤,差点自暴自弃的时候,突然跑回来跟我说,院长,我见到她了,她笑起来那秒,身上全都是光,我想做和她一样光明的人。年后我会找个工作,重新开始。”
院长说“来年开春,阿越又陆续换了几个工作,最后在电子厂里稳定下来。她干到现在有六年了吧,再没提过那个人,我还以为她忘了,一直到今天走之前过来找我说话,第二次提到,我才知道她不是忘了,是找到那个人了,心安了,所以不用总向别人确定她还会不会来。”
三个小时前,秦越站在院长办公室的陈列柜前,看着里面的奖状和证书出神。
院长不舍地问“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之前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现在突然一走,还怎么和他谈恋爱”
秦越默了片刻,说“已经谈过了,不合适,分了。”
院长一时无言。
等热水壶的开关跳起来,院长给秦越倒
了杯热水端过来,语气尽可能轻松地说“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秦越说“想人和人的缘分到底是什么。”
院长说“来来往往,聚散离合,运气好了能留下一两个,运气不好,就全都是过眼云烟。”
秦越静在那里,很久,转过来看着院长说“那我应该算是运气好的,您、向晨,你们都会一直陪着我。”
院长笑道“知道就好,以后常回来。”
“嗯。”秦越点头,说“您还记不记得我让您帮忙保存过一张画”
院长说“当然记得,4岁那个冬天,你病都没好就缠着美术老师教你画太阳画人,画了上百张才挑出了一张满意的让我帮你保管好,说是要等春天来了,送给那个姐姐。”
院长没有任何思考地打开柜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说“喏,是不是这个”
“是。”秦越抬手接住,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玻璃,“院长,我找到她了。”
院长惊喜“真的说上话了吗”
秦越“说上了。”
“怎么样她还记不记得你”
“不想让她记得了。”
沈见清嘴唇发颤,喉咙胀痛欲裂。
“子午”外,她以为是胡言乱语的话,竟然全部都是真的。
秦越说出“对不起”那秒就下定决心了不想让她记得了吧,可她还是花了一个月多的时间,为她安排好了后续的一切,再以一个骗子的身份,经她之口,经别人之手,试图让她没有障碍地接受她安排的这些东西,走出少年时期的阴影,然后,就能时常走在阳光里。
这么做值吗
秦越
你的真心到底有多真
沈见清喉咙里挤出一声碎裂的呻y,问院长,“那张画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