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从熟悉的路去有间食肆,而是去了跟有间食肆同在一条街的裕兴楼。
他许久没来过裕兴楼了,只偶尔从这里路过。
才到门口,便觉得今日楼里吃饭的客人比往日要多一些。
“客人要吃饭吗”门口的伙计见他往里面张望,吆喝道,“我们饭馆有各式特色炒菜,还有新推出的滋补鸡汤,是用猪肚和鸡以及十几种温补药材一起炖的,最适合冬日进补。”
钱良才站在门口没有动。
伙计继续热情地道“今日风大天冷,喝碗热气腾腾的滋补鸡汤,保管您全身都暖和起来。”
钱良才这才走进饭馆,抬头见许德秋不在柜台后面,想了想道“给我找个清净点的位置。”
“好嘞。”伙计热情地将钱良才带到角落里一张靠窗的桌子边。
钱良才坐下后道“就要一份你说的滋补鸡汤吧。”伙计道“点这份菜的客人非常多,要劳您久等一会儿。”
“不碍事。”钱良才道。
伙计离开后,他认真地观察起周围的食客。
确实如伙计说的那般,这道菜很受欢迎,大部分桌上都有。
跟他侄女出阁宴上的一样,是用盆装的。
钱良才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几个熟客在有间食肆吃的猪肚鸡,都是用宽口砂锅上的菜,边煮边吃,吃完了还能烫其他菜。他侄女的出阁宴一共十八道菜,怕用砂锅装猪肚鸡,桌子会摆不下,才改成的普通的瓷盆上菜。
许德秋没用砂锅,而是用了瓷盆,无疑是从他侄女出阁宴上偷学来的菜谱。
等了一刻多钟,伙计才将猪肚鸡端上来。
打眼一看,跟章北庭炖的猪肚鸡几乎没有差别,同样的汤色奶白,鸡皮金黄,汤上飘着几颗鲜红的枸杞。
钱良才盛了一碗,吃了几口便明白冯立宏所说差点味差在了哪里。
章北庭炖的猪肚爽口脆韧,吃完之后是满口的鲜香,而这锅猪肚鸡,猪肚虽然炖烂了,但吃下去之后,嗓子眼总觉得有点黏糊糊。
他这种老饕十分清楚,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猪肚清洗得还不够干净。
汤也有所差别,章北庭炖出来的猪肚鸡汤浓郁鲜美,清新不油腻,这锅汤他才喝一小碗,就有些腻了。
他吃的时候,一直是蹙着眉的,旁边一个伙计看到后,便上前询问“是这道菜不合您胃口吗”
钱良才放下碗道“叫你们掌柜的来吧,我有点话想问他。”
伙计见他板着张连,略一沉吟后道“您稍等。”
片刻后,许德秋跟着伙计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看到找他的是钱良才后,表情一瞬间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笑着道“钱掌柜来了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让厨房送你几样小菜。”
钱良才放下手里的茶杯,面无表情地道“你就只有这些要说吗”
“钱掌柜是想问这份鸡汤吧”许德秋在钱良才对面坐下,叹了口气道,“自从有间食肆搬来长阳街,裕兴楼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我总不能坐着等死。”
见钱良才板着脸没搭话,他继续道“同样是做买卖的,钱掌柜应当能理解我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