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就被语文老师用书敲了一下头。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之后的两天里,鹿眠在位置上都十分矜持,因为那天晚上自己的失态,她并不想让林涧把她想成那种很随便很痴汉的人。
两人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
只是有天上课时数学老师告诉她,要好好珍惜身边的资源。意思就是,要多跟你的同桌交流,她可是年级第一,有什么不懂的你要问她。
鹿眠的成绩在班里算是比较好的,考一个普通一本没有问题,但按老师的话来说,她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只不过她本人在学习上并没有多大干劲,并不想太努力,大多时候随性慵懒。
她随意的低着头翻看抽屉里不知道谁给她塞的情书,老师走过来说她的练习题错了很多,让她没弄明白可以去问问同桌,她只是抬脸淡淡看那老师一眼,视若无睹的样子能把老师气得不轻。
或许鹿眠真的有些自傲,她除了听课,从来不问别人,林涧当然也不会去问。因为她如果真的想弄清楚,用手机搜搜,花点功夫自己解析一下就能明白。
但她没想到,她的新同桌这么热情,主动凑了过来,挨得很近,说话都在耳边“你肯定都没听课,我教你吧。”
她声音轻柔又有礼貌,头顶上的老师一直盯着,鹿眠只好把情书扔回抽屉,装模作样的听林涧讲。
她以为林涧也只是为了应付老师装模作样而已,没想到这么认真,老师都走了,她还是每讲一个步骤就问她听懂了吗。
鹿眠敷衍的应嗯,她还会以一种老师的严厉姿态说“那你复述一遍。”
鹿眠略显不耐的皱起眉,林涧突然又改了态度,“你怎么这么不用心呐是在想什么事情吗”
林涧与她挨得近,语气温柔似水“很简单的,鹿同学这么聪明,肯定认真听一下就会了。”
鹿眠不知道林涧为什么这么执着教她做题,但她向来吃软不吃硬,眉间小山被林涧话语抚平。
林涧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软化了,用柔声细语的重复的将了一遍。
讲完,她偏头,看着鹿眠已经陷入思考中的双眸,眼眸弯弯,轻声问“会了吗”
鹿眠在脑中梳理了一遍,不走心的应“嗯。”
林涧满意一笑,把草稿收走,“那你自己订正,记得要写详细的步骤。”
订正完以后正好下课,等鹿眠出去回到座位上时,桌面上多了一颗猕猴桃味的软糖。
鹿眠不爱吃甜的,但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试了一下,意外的发现糖酸甜不腻,她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合胃口。
之后的日子,她从林涧那得到了好多好多这样的奖励。
林涧醒了,是被一阵雷声吵醒的。
睁开双眸,虚弱的撑起身子,入眼的是令她窒息的空寂。
心狠狠的一沉,原本迷蒙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暗,鹿眠怎么走了
不是答应过她不走吗
林涧脑中浮现出七年前鹿眠离开的场景,心头撕疼痛,犹如千军万马的蚂蚁从脚底趴向心头啃食,她难受的重喘着气,本就烧红的双眼更红一圈,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往门外追去,她知道她不能一个人呆在那死寂的房子里,她没办法忍受。
穿过昏暗潮湿的走廊,她快速下楼,冷空气迅速将她席卷,放眼望去,黑沉沉的一片,只有旁边的一家杂货铺亮着灯,映着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
早已看不见鹿眠的踪影。
林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难过挫败不甘她强迫自己从这复杂的情绪中缓出来,可她痛苦难耐,呼之欲出。
手掌却攥越紧,几乎是指甲刺穿肌肤的瞬间,突前面的拐角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看到她,明显加快了脚步。
林涧攥着的手骤然松开,就像毒瘾者嗅到了毒品的味道,身体不受控制的要靠近她。
只是她才迈出一步,就被面前的人呵斥住。
她听话的不动了,只是在鹿眠走近她的一瞬间,她眼中的阴霾和偏执变成了脆弱和眼泪。
藏好了,不被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