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关了门,经鸿将轻薄的网球服扔进浴室的洗衣篮,而后踏进淋浴间,拧开花洒。
温热的水哗地一声淋到背上,力道颇大。
在这样的空白时间里,经鸿一边冲水,一边不自觉地再次想到了对dferry的收购进展。
又跟周昶撞上了经鸿想周昶他好烦呐。
上次撞上周昶,是因为一项重要的战略投资对鲲鹏;这次撞上周昶,又是因为一项重要的战略投资对dferry。
经鸿不想再输了。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泛海。
他不喜欢被压一头的感觉。
经鸿想起来,昨天晚上堂妹刚说他们两个“水火难容”,他像水,周昶像火。
这话倒叫经鸿想起上古周期祝融共工的那场大战来了那一次水神共工是输家。共工一头撞倒了不周山,可不周山是撑天的柱子,最后天崩地裂,幸亏还有女娲可补。
洗完了澡,经鸿走出洗澡间,擦干净身子,而后在腰间围了一条大浴巾,走到洗手台前,按着大理石台面,静静望着镜子里头的他自己。
又会输吗
再一次
他不如周昶吗
应该不会吧。
因为镜子蒙着一层水雾,经鸿的身影其实并非特别分明。
镜子里的他上身赤裸,肤色偏白,胸肌、腹肌、手臂线条依稀可见,肉体年轻而且强壮,正在最好的时候。
另一个人,也在最好的时候。
不知不觉地,经鸿竟伸出手指,在镜子的雾气上面写了“周昶”两个字。
字如其人,有隐隐的杀伐之气。
手指滑过镜面,指尖抹过的地方水雾消失,“周昶”二字的笔画里露出了经鸿的身影。
而经鸿就在“周昶”名字这17笔的笔画里,望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因为水雾,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在镜子里尽是模糊的,唯有在这17笔中的他,是清晰可见的。
经鸿好像在透过那个男人看着自己,也审视自己。
或者说,透过对方时,他看见的才是最清晰的自己。
许久之后,经鸿猛然惊醒过来,手指一挥,忙抹掉了周昶的名字和周昶二字存在过的痕迹。
心跳阵阵,如擂鼓。
一声又一声的,打乱了原本井然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