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礼视线一转,目光灼灼看向贞元帝,贞元帝却问“玥儿,你可还记得昨夜经过”
李玥呆呆望着贞元帝,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瞬,李玥骤然明白了贞元帝之意,他唇角动了动,却难说出一字,德妃见状忙道“陛下明鉴,玥儿昨夜高热,神志不清,已记不清昨夜情形了,叫他写,他势必也写不出细节来。”
郑姝站在太后身侧始终未语,此时见德妃与贞元帝如此包庇李玥,终是忍不住上前,但她还未说话,太后先狠声一笑,“记不清也好”
她看向贞元帝,咄咄逼人道“皇帝,那便可定案了,崔慕之是杀人凶手,当着南诏两位皇子的面,当着哀家与几位重臣的面,皇帝也不必犹豫,按照大周律法,谋害南诏公主罪可当诛,皇帝何不下令,明日便将崔慕之刑场正法”
“不不是这样”
李玥骤然悲哭出声来,他向着贞元帝膝行,“父皇,没有人要杀阿月,没有人要害她,这一切都是意外”
“玥儿你休要胡言”
“殿下”
德妃断然轻喝,崔慕之也开了口,皆是想阻止李玥。
李玥回头看她们,“母妃,表哥,这一切都是意外,怎能当做恶意杀人处之”
贞元帝听还有内情,忙问“是何意外”
李玥一副哭腔道“父皇,表哥没有杀阿月,是儿臣,是儿臣与阿月有约,她与儿臣辞别,还想将匕首还给儿臣,结果结果那花房里的花架不知怎么倒了下来,将儿臣与阿月齐齐压倒在地,等儿臣发觉不对时,那把匕首已经刺入了阿月腹中”
李玥泪如雨下,“父皇,儿臣所言为真,
当时儿臣发觉不对喊人,这才喊来了表哥,表哥想帮儿臣救人,可阿月失血过多,已救不了了,没法子,表哥才让儿臣带走匕首,速速回宫,剩下的他来料理,可可儿臣没想过他会帮儿臣替罪”
李玥一口气说完,但莫说其他人,便是贞元帝也觉荒谬。
蒙礼愤然道“花房里的花架好端端的怎会倒塌就算倒了,坠地的花盆或许会伤人,但又怎会将你二人压倒你便是编谎话,也编个说得过去的还有,花架倒了六架,难道是有什么神仙鬼怪同时推倒了六架花架”
李玥泪眼婆娑地摇头,“我不知花架为何倒了,我前日去找阿月,乃是与她告别,当时她心境不好,只问我是否去过观兰殿的花房,我自然知道的,她便说,明日宴后,约我在花房一叙,她素来古灵精怪,我亦不舍她回南诏,当然应下”
他抽噎道“昨夜宴后,我见她离殿,便也跟了上去,走在廊道上时,我分明见花房亮着灯火,可等我到了花房门口,里头却暗了下来,我唤她名字,她应了声,我只以为她不愿叫人看见,便摸黑进了里间,也是她带我躲在花架之后”
见贞元帝眉眼沉肃,他又往前膝行两步,“父皇,儿臣说的是真的”
“当时花房内伸手不见五指,我根本不知花架倒地,我与她藏着是怕人看见,没多时,她拿出了那把匕首,说要还于我,又说知道我待她真切于我多有歉疚,我哪会收回送出去的礼物与她说着说着,忽觉一道重压落在肩头,一时难以承受,我本想推开她的,可她却纹丝不退,等我反应过来时,那花架已将我与她一同压倒,她痛叫了一声,而我摸到了一股子温热,血腥气散发出来,我这才反应过来出事了”
说至此,李玥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后腰,“那倒地的花架压到了儿臣腰背,还留下了两道乌青,此刻还有印痕,父皇,儿臣没有一句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