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着,轻拍着她肩头,真似安抚一般。
秦缨敛下眉目,未再说什么。
场面一静,可这时,郑二夫人怀中晕晕沉沉的郑炜忽然抬了头,被拖抱着上半身,好似令他缓了过来,他神识渐渐清明,扫了众人一圈,面上不显畏怕,反而哆哆嗦嗦地抓住了李氏的衣袖,“母、母亲,给、给我”
李氏满眸心疼瞬间化为惊惧,快速朝外看了一眼后,忙安抚郑炜,“炜儿,这是在宫里,你今日闹了误会,吃了这般大苦头,可莫要耍小孩子脾气。”
“不,母亲快给我”
郑炜剧烈地颤抖起来,甚至顾不上口鼻处的血迹,挣扎着想要爬起,李氏半扶半抱,却哪里托得动他,看他如此模样,太后也皱了眉,“他这是怎么了”
秦缨沉着脸道“他虽见了血,但我可没有伤他性命,他适才亦是因折手之痛,半晕过去罢了,他这是在要什么”
“母亲,回府回府”
郑炜起身至一半,又脱力滑倒,他语声愈发急迫,整个人蜷缩在地,颤抖不止,像是冷极,而他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额上甚至漫出一层薄汗,很快,他竟难受得流起了眼泪,唇角亦溢出了涎水
众人大惊,苏延庆甚至挡在太后身前,像害怕郑炜发疯伤人似的。
秦缨满眸震骇,忍不住上前两步,仔仔细细盯着郑炜,正在此时,郑炜又胡乱地扯起自己的衣襟,像是热极,李氏想按住郑炜,却哪里是他对手,只不住道“别急,你别急,现在是在宫里,你清醒一点炜儿”
“母亲儿子要死了,快回府吧”
郑炜难受地祈求起来,秦缨不敢置信道“夫人,他这是问你要什么他是不是碰了什么成瘾之物大周有何物能令他这般难受”
李氏愤愤看她,“县主休要胡言,他不过是犯了癔症罢了今日之事,亦非他所本心,县主人也打了,气也该消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不等秦缨说话,她又看向太后与郑皇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炜儿近来真的患了癔症,治病的药还在府里,请派人送我们回府吧。”
太后迷惑不定,郑姝愣了愣道“好,来人,送二夫人和二公子出宫”
院外侍从鱼贯而入,秦缨制止道“等等,二夫人,他这不似癔症,他到底因何如此”
李氏冷笑起身“怎么,县主竟当真关心起我们炜儿”
秦缨再想问个明白,也被这话膈应得哑口,只见一个侍卫将郑炜背起,李氏连礼都来不及行,便快步出了院子,顷刻间,院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太后忽然道“谢卿还未回答哀家,你怎会在此。”
秦缨目光一闪,也看向谢星阑,便见谢星阑上前道“启禀太后娘娘,南诏公主的案子尚有几处未明,此番入内宫,本是往观兰殿去,却不想走在半途听闻县主在此,微臣与县主有事相商,便来此寻她,谁知到了地方,县主却被锁在屋内。”
太后做了然之色,“原来如此,云阳今日受了惊吓,谢大人来的倒是及时,你的差事先放一放,先替哀家送云阳归府,让她安安神。”
太后又对秦缨道“好孩子,稍后哀家送些安神的灵药与你喜欢的珍宝去你府上,今日之事你万莫放在心上,此事是你受了委屈,但也不能大张旗鼓地为你陈情,若传出宫外去,受损的到底还是女儿家的名声。”
太后语重心长,“郑炜那等纨绔子,也不会在意这一二罪名,他眼下犯了癔症,但今夜里,哀家派人出宫赏他三十杖责,叫他再不敢犯,若你心底还觉不快,便尽管来找哀家,哀家定好好为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