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吁出口气,“好,你们在外办差,小心为上。”
谢坚笑着应好,见天色不早,立刻告辞离去。
他一走,秦缨心弦微松,看了眼升至中天的弯月,脚步轻快地出了厅门,可还没走出几步,秦缨脚下一顿,眉头拧了起来。
白鸳跟着驻足,“怎么了县主,这不是好消息吗”
秦缨疑道“江原的族叔说,江原曾出入王庭,那位主子,多半是南诏贵族子弟”
白鸳点头,“是呀,否则如何出入王庭”
秦缨微微眯眸,“若是贵族子弟,那此人不仅蒙礼与施罗认得,阿依月岂非也认得”
白鸳眸子微睁,“阿依月是公主,自是认得。”
秦缨眉头越拧越紧,“这便是说,赏雪宴上,还有献宝那夜的宫宴上,阿依月都看到了这位旧相识”
说至此处,秦缨语声一急,“我记得她在献阿赞曼的那夜,念过一首诗”
她越想越觉得怪异,沉声道“那是一首思念夫君的诗,说的是自夫君离开那日起,她便憔悴不堪,因思念夫君,心中煎熬,日日垂泪,她在那时念这首词,难道是意有所指”
白鸳吓了一跳,“可她并未成婚,且、且她说她有周人做夫子,这才学会了周人的诗词。”
秦缨摇头,“可那么多周人的诗词,她怎偏偏念了这一首本要留在大周,又为何忽然改了心思改心思也就罢了,为何最终自杀”
说至此,秦缨忽然想到“若我未记错,南诏还有位从未露面的大皇子,此人久居深宫养病,极擅周文辞赋,还与阿依月说过亲,但不知为何,并未定下婚事,外间的说法,是说阿依月的父亲,嫌弃此人重病在身,但假若,此人并非重病,而是不在南诏呢”
秦缨心跳的疾快,又面色难看地踱步起来,口中不住轻喃着什么,焦灼又紧迫,不知过了多久,她猝然停下脚步,“我知道了”
白鸳也紧张起来,“知道什么”
秦缨沉浸其中,并未听见她这一问,她僵在原地,又难以置信地摇头,“不,怎会是他,这怎么可能”
白鸳大气也不敢出,“县主”
“快快让沈珞备马车”
秦缨扬声吩咐,“去金吾卫”
坐上马车,沈珞马鞭重落,眨眼间便驶出一射之地。
车厢里,秦缨的脸隐在一片昏光之中,却仍能看出她面色极其难看,长乐坊去金吾卫并不算远,但她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这样漫长,她不住地掀帘朝外看,等马车停在金吾卫之外时,掌心已漫出一层冷汗。
掀开车帘,秦缨高声问“谢大人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