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亭左眼微睁,从眼缝里瞅她“你是饿糊脑子了吗敢打我核桃的主意”结果宋可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一入眼,他话音就顿了顿,“我那份还没动,滚去吃吧。”
宋可双眼亮晶晶,得寸进尺地凑了上去“师父,上、上次那把刀,还能借、借我看看吗”
张亭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别想,那刀怎么搞得黏糊糊的上面是不是沾了你的口水”
宋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大概、或许、可能真是她的口水,因为她那晚有点害怕,最后是抱着刀睡觉的。
张亭轻哼一声,看破不说破,站起来走了两步,从矮柜里翻出两个塑料袋。
“你快过十八岁生日了吧,喏,师父送你的礼物。”
“怎么有两、两份啊”
“一份你的,一份给你张师兄。”
宋可的生日就是她被爷爷捡到的那天。
巧的是正好和张慈的生日是同一天,自从她上山学武之后,每回生日都是和张慈一块过,这也是大家总开玩笑喊她是“童养媳”的缘故。
张亭神色自若,语气却有几分生硬“等他回来,你抽个时间给他就成。”
“你自、自己给他。”宋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转交她和张师兄是真的不熟啊。
张亭眼睛一瞪,凶巴巴地吼“让你给就给,哪那么多废话”
宋可被他吓得直缩脑袋。
师父好凶。
在武馆里挥汗如雨一整天,手心还挨了两戒尺打,宋可垂头丧气地下山回家。
刚通过岗哨,她就发现前面码头围了不少人,站在外圈听了一耳朵,似乎是程老派去寻找阿兵的队伍回来了。
周围七嘴八舌的,都在议论考察队离奇的翻船事件,事故后果相当惨烈,和阿兵同船的人不是死亡就是失踪,最后只捞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研究员。
围观群众越聚越多,没过一会就把她挤进内圈。
这么多人扎堆说话的场景让宋可略感不适,她刚想钻出去,人群里骤然爆发凄厉的尖喊“阿兵呢为什么只有你回来阿兵去哪里了”
阿庆嫂声嘶力竭,拽着衣衫褴褛的幸存者大喊大叫,旁人怎么也拉不开。
被她来回撕扯,瘫软在地上的研究员精神状态明显异常,表情呆滞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念叨“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哈”
他的领口被拽下大半截,肩膀处浮现层层叠叠的黑色肿块,双眼的瞳孔涣散,被头顶刺眼的阳光一照,隐约反射出某种无机质的灰白色泽。
“到了。”
就在这时,177区的治安官领着三人匆匆赶来。
打头两人身穿警服,神情倨傲,与后面跟着的中年男人说话时却毕恭毕敬,态度很是谦卑。
中年男人穿了件普普通通的工装外套,面孔陌生,并非177区的原住民。
他皱着眉头打量疯疯癫癫的研究员,紧接着面色剧变,高声厉喝道“退后大家都散开”
众人还在茫然,下一秒,被围在中心的研究员突然暴走。
原先他被阿庆嫂东推西搡,早就狼狈不堪地趴伏在地,这会却如同砧板上濒死的鱼,猛地翻身跳跃起来,向四周进行无差别攻击。
阿庆嫂离他最近,首当其冲被咬掉胳膊上大块皮肉,而他牙齿间亮光闪闪,不过几次呼吸之间,竟然凭空长出参差不齐的利齿,下半张脸被完全刺穿,狰狞到血肉模糊。
“怪怪物”这画面实在惊悚,亲眼目睹的民众被吓到面无人色,立刻四散而逃,又因为挨得太近,不少人失足摔倒,反而被那怪物趁机扑倒撕咬,场面顿时陷入混乱的无序。
宋可怔在原地,逆行逃窜的人群不断冲撞她的肩膀和后背,她脚下却像沾了胶水,纹丝不动。
那人的眼睛变成了灰白色。
危急关头,被警察带来的中年男人行动了。
平地突然刮起疾风,宋可还没反应过来,中年男人衣角微动,几乎瞬移到发狂的怪物面前。
宋可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后退几步躲进附近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