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什么叫格兰蒂呢自家世界意识犹疑地问,是我想的那个格兰蒂吗
喔,无所不知的书也有不确定的时候
双手撑在身侧栏杆上的黑发少年弯了弯眼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沉默两秒后,用轻柔的声音哼唱起了一首音调诡异的歌。
“oongrundy,
bornonaonday”
“不穿排爆服,还在炸弹边上抽烟”松田阵平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冷笑着盯住面前长椅上的好友,“萩原研二,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耐”
萩原研二满脸苦兮兮地乖乖端坐着,脸上被揍的地方已经上过药了,但他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生怕还在气头上的好友会再给他另外半张脸也补上一拳。
即使他们两人都知道,要是炸弹真的爆炸,防爆服也是没办法保护他的生命安全的,最多只能给他留一个全尸,而松田阵平气的也是他下午没那么严谨的拆弹态度。
这时再想起一个小时前拆弹的情况,萩原研二的背后爬满了冷汗。
他们也是从公寓出来后才知道,炸弹犯一共有两名,一名在追捕途中被车撞死了,另一名因此提前引爆了炸弹,想让他们这些排爆警察全都被炸上天。
所以萩原研二无比清楚自己今天和死神站在了多么接近的距离上,如果不是那个从前素未谋面的闯入者,他绝对会被提前引爆的炸弹永远地留在那栋公寓楼中。
所以实际上,
名叫格兰蒂的青年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
松田阵平也想到过这一点,
他深呼吸一口气收拾好情绪,
坐到了萩原研二身旁的长椅空位上。
炸弹爆炸而第二名犯人成功落网后,这一带的交通管制也解除了,现在这个时间,其他警员基本陆陆续续地都已经离开,他们还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萩原研二想在附近找找那个格兰蒂的踪迹。
可是他们俩找了快一个小时,都什么也没发现。
要不是萩原研二手心里还攥着那个人开枪击碎玻璃时掉落在地的子弹壳,松田阵平也还记得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他可能都要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而且奇怪的是,他们还查过了这栋公寓的住户名单,并没有在上面看到过格兰蒂的名字,询问公寓管理人,也得知住户中没有一个人符合黑发红眼的病弱青少年这个描述。
格兰蒂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又凭空消失了。
萩原研二苦恼地揉了揉头发,率先站了起来“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小阵平。”
“不准备找了”松田阵平靠在椅背上,轻轻挑眉。
“怎么可能。”半长发警官摇摇头,“只是既然他没有做什么坏事,除了佩戴枪支很可疑以外还算是救了我们一命,现在他不想主动出来,我也不需要急着找到他。”
萩原研二多多少少能猜到格兰蒂不愿现身的原因,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做到用麻醉针放倒一地警察和用枪打碎玻璃的。
何况,光从格兰蒂使用的枪不属于警视厅任何一种配枪这一点,就能得出那并不是对方从哪个警察身上摸来的,而是他本身就带着的这个结论。
一个会带着枪在东京闹市街头走过的人,一个怎么看都是危险分子的人,救下他这个警察估计也算是意外吧。
那么让格兰蒂主动现身,哪怕萩原研二并没有什么逮捕或者举报的意思,不也相当于投案自首了吗他倒也不准备给救命恩人留下什么自己要恩将仇报的错觉。
还是顺其自然吧,东京就这么大,迟早会碰上的。
但也不是这么快吧
在和幼驯染刚走上这座桥的时候,萩原研二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被牵引到了一道坐在栏杆上的背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