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哟,你还说起我来了,她这阵子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跟谁待在一起她网瘾这事儿你不该负全责”唐昶允听他好意思把黑水往自己身上泼,立马甩了回去。
宋修筠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点头称是,在餐桌旁坐下。
的确是他掉以轻心在先,当时听她说起过这个小男生之后,没太在意,谁知道他们转眼就发展成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打游戏的关系了,是他的疏忽。
然而这个念头将将闪现,他又再次拧眉,总觉得这样的想法不太正常。
唐岫已经二十了,不是十二岁,就算不止是打游戏,在大学里和男生交往也再正常不过,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替她着急上火,咸吃萝卜淡操心。
更何况他看到过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男生个子高,青春阳光,唐岫小巧一些,又生得漂亮,从外表上来说是登对的,他们打游戏的氛围听起来也很开心,吵吵闹闹,完全是小年轻谈恋爱的样子。
只是他总觉得不太舒服。
归根到底,大概是觉得他们不般配。
唐岫是从小娇生惯养大的,家境优渥,百年前甚至有个满姓,是镶红旗。老太姑姥姥那辈还住在宫里,溥仪都得喊一声皇阿娘。唐曼殊和唐昶允把她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说是掌上明珠金枝玉叶也不为过。
尽管王朝倾覆,在百年后谈论这样的家世太过伧俗,但结论只有一个,一个错过了网课,在第一节线下课睡过头,之后到课上接着睡的毛头小子,跟她不合适。
宋修筠的思绪有些乱,眼睫压得浓沉,黑云翻墨一般。直到唐岫轻快地跨过门槛进来,笑着问“有什么好吃的”,才抬了抬眼,习惯性地松开眉心。
唐昶允看他露出这副神情,倒是诧异。宋修筠他是知道的,遇过的哪个老师不是夸他性子沉稳、能吃苦、脾气顺,想不通唐岫这阵子是给他惹了多少麻烦,才能把他给气成这样。
当下大声清了清嗓子,想着是得敲打敲打这丫头,免得她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哼,我跟修筠正念叨你呢,一回来就耗子似的钻房间打游戏,你打算这国庆七天就这么过了虚度光阴啊你这是”
唐岫听到这句,在燕窝前坐下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瞄了眼宋修筠,缓缓把屁股贴近凳子,心虚地讪笑“真稀奇,你们还会聊我呢”
“可不么,你看看你师叔,好好一张俏脸都给你气成什么样了。”唐昶允又道,也不知道是在施压还是在拱火。
宋修筠听到这句“俏脸”,才拧眉抬了抬头,余光收到她探究的眼神,轻咳了声,道“你姥爷胡说的,快吃吧。”
他本来就不自在,被唐昶允这么一捅,在她面前几乎无所遁形,只能否认。
唐岫哪懂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便以为是她姥爷夸张事实,尝了口燕窝,讨好地冲他一笑“谢谢,很好喝。”
唐昶允看到这一幕,大声咳嗽了一下。
宋修筠的神情更窘,耳根也泛起薄红,低声提醒她“是你姥爷做的,不是我。”
“哦、哦哦”唐岫吃惯了他做的饭,下意识把功劳安到他身上,反应过来后也有点尴尬,一百二十度扭过身子,照葫芦画瓢地冲她姥爷讨好一笑,“谢谢姥爷,真好喝,我一会儿喝三碗”
“哼,我的手艺你都喝不出来,道谢还这么没诚意,还想喝三碗美得你”唐昶允顺手拿起身边的扇子,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