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庆平柜子里了,你不是不习惯,爱用布头吗”
温舅娘打了个哈欠回道。
“放过去了吗”温大舅这才把烦乱的东西又一一放回去,接着关上柜子,“我就是想给他用,核桃爹也和我一样,不爱用皮带。”
核桃就是温表哥夫妇的儿子。
“知道,”温舅娘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快别折腾了,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欸,”温大舅熄了煤油灯躺下,“你说,什么事儿”
“还是那句话,庆平虽然回那边了,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们家的小儿子。”
温舅娘说。
“这是一定的。”
温大舅点头。
“那杜家也是咱们的亲家,我可向庆平打听过了,月兰爹下个月二十二生辰,咱们得去吧”
“得去”
温大舅没有犹豫,“这事儿记得下。”
而干娘此时才把杜月兰他们之前提过来的礼一一收进柜子,看着那些东西,干娘扭头对躺在床上打哈欠的干爹道。
“当初我给孩子一口奶喝,你娘叫得不行,说要留给孙子喝,我都没生儿子,哪里来的孙子庆平那会儿瞧着瘦巴巴的,个头比咱们幺妹还要小,瞧着多可怜啊。”
“我娘就爱孙子,”干爹倒是实话实说,“你生了幺妹后,娘就气得去妹妹家住,就想帮着她带外孙,结果妹妹也没生个外孙,到死她还念叨着想要孙子呢。”
“生儿生女都一样,看咱们怎么教,”干娘的思想倒是比很多人开明些,“就说咱们生产队那家,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知道,八个儿子嘛,”干爹跷起二郎腿,“到老的时候,一个个跟踢毽子一样,到日子就把老人赶去下一家,结果冬日的时候,老夫妻死在去下一个儿子的路上,就那么一段路,这事儿好多人都在念叨呢。”
干娘靠过去戳了一下他的胳膊,“说到底,我就觉得庆平这孩子是好的,看着他长大,现在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心里别提多高兴。”
“谁不是呢”
干爹嘿嘿一笑,“这小子老早就惦记人家了,还记得他念初三的时候,我正好路过学校,想着和他一起回家,结果就瞅见他出校门时眼睛一直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那姑娘就是月兰。”
“你说过好几次了,”干娘也笑,“月兰长得好,人堆里扎眼得很,我也是看过一眼后,就一直记住这姑娘,如今也是咱们的儿媳妇了。”
而这边温庆富听温母骂了一通温大姑,却觉得这事儿说不定真有门路,不然人家敢收钱
至于大哥说没有,那可能是不想把他弄进去,于是温庆富吃了晚饭后,就提着煤油灯要出门。
“你去哪儿”
温母见他要出门的样子,便问道。
“我好久没去找二牛了,”温庆富头也不回,脚步较快往前走,“今晚救不回来睡了啊”
“这么远的路你提什么煤油灯你当现在煤油便宜啊回来打火把去”
温母跟在后面追。
没办法的温庆富只能回去换了火把,这才顺利离开。
二牛家在化平生产队,离公社近,这小子是个人精,最爱打听消息,而且私下也在做倒卖,温庆富把自己所有家当都带上了,一共三块八毛六分。
他攒了好久呢。
二牛还没睡,听家人说有人找自己,他还是有些惊讶的,看见温庆富时,他倒没那么惊讶了,将人带进自己房间,“你来打听进运输队的事”
“对,”温庆富双眼一亮,凑过去低声问道,“到底门路是不是真的”
“据说所知,”二牛眯起眼,“是真的。”
温庆富呼吸一下就重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盯着的人多着呢,人家有钱给,你有啥你家大哥怕不会拉你们这边温家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