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殿下,已不是她刚刚开始想要攀附的那棵大树,是随时崩塌的冰山,她这一团火越往上靠,最终要么火种消失,要么冰山融化。
另一种,选飞花。
但是风轻究竟是谁尚未可知,敌暗我明不说,以现在的飞花能否赢得了风轻也是未知数。
可还有第三条路么
柳扶微想了许久,未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也许看来真是不能久留了。
天上蓝雷暗闪,又一阵秋雨毫无预兆地下起来。
有人哒哒敲着门。
一拉开,橙心就蹦跶进门,一面甩着肩头雨点,一面说“我运气真好,前脚进你家门后脚雨才来,再迟一步都要淋着这花糕了姐姐,这是新鲜出炉的,你快趁热吃吧”
柳扶微哪有胃口,接过先搁一旁,橙心眼尖,看她桌上的香囊和花结“这可真好看,我也要”
柳扶微连忙收回,小心翼翼在结的尾巴打了个收尾小玉扣,“这个不行,这个要给殿下。”
橙心故作撒娇地哼了一声,“反正你早晚要离开他,给他也是浪费嘛。”
柳扶微心中莫名一窒。她下意识踱到门边想看看外边有没有
人,橙心笑嘻嘻道“放心啦,我刚刚来时,将芳叔给的止音符都贴上了,就凭那帮侍卫断是听不到的。哎,要我说,这皇太孙未免也欺人太甚,之前只是暗搓搓放几双眼睛盯着,这回是明晃晃的围堵啊”
柳扶微自然介意,只是嘴上仍说“殿下这只是保护,不算监视”
“得了。你是这几日一直卧床不起,闷头大睡,自不知你家左边、右边、前边、后边那些屋舍早都住了皇太孙的人,就连我想来探病,那些右卫的人都要拦我,哼,岂有此理嘛后来,谈姐姐想使用易地阵法过来你家都进不来,我们也是绕了一大圈才发现,柳府四周布了符篆,谈姐姐说,这就是专门针对易地阵,是针对袖罗教的他就是不想要你再和我们有瓜葛”
柳扶微打同心结的指节微微一白。
橙心拉了把凳子坐下,凑近道“再说鉴心楼的事,本来就是他们连累的姐姐你呢。对了,我听说那鉴心台可灵验了,你当时在里边到底看到了谁啊”
柳扶微静默了一瞬,未直接回答,只问“这两日是否发生很多事我听说太子称病,那殿下那边”
她本意是想打听司照近况,橙心道“可不是光是这两日,长安内就有好几起疑似神灯的案件了。而且有两起死者都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荧惑守心之类的话,反正,现在外边已经有人说,你就是什么祸国的妖女,说太孙根本不堪为储君位,总之吵得蛮厉害的”
柳扶微莫名她想起飞花说道“你以为,你不存害世之心,世道便不会为你所害所谓祸世主,从来都不一定是本人祸世。”
如今看,一切好像都在往最糟糕的轨迹走。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司照。
“芳叔就怕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份真的会暴露。本来还怕你犹豫呢,总算姐姐你下定决心逃婚你不知道,芳叔收到你传出来的暗号都松了一口气呢。”
雨声哗哗。
柳扶微看着屋外树影摇曳,低着声道“迎亲在即,逃婚绝非易事,我也不想一走了之,连累家里。所以究竟这一步该怎么走,又要走到哪一步,至少我想听一听席芳的建议”
“这就你放放心。打从你那天和芳叔见面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连同你一样的傀儡都备了两个呢。”橙心一提这就来劲,“迎亲嘛不是天不亮就要起来了到时候人来人往的宫里的人哪能分辨得出真假呢。我们自会在路上安排些事端,反正近来长安城这种乱子不少,本来大家也说是源于皇太孙,所以就算你被一些妖异劫走或是烧死,那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柳扶微眉头一蹙这日后殿下岂非要被有心人攻击诋毁
“第二种呢”
“如果不想闹这么大动静,那只能得等你和殿下礼成之后了。”橙心从腰间递出一个香丸,“这个香丸可让人陷入春梦,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到时洞房花烛你就给殿下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