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方才在屋外,早就被右卫的阵仗吓到,再看柳扶微眼角哭肿,更是傻眼“小姐,太孙殿下对你”
“我犯病,殿下救了我。现在没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在冷水里泡了太久,柳扶微最是畏寒。
唯有被暖意包裹时,心绪才能稍安,脑子也才转得动。
方才想到方才种种,她耳根一烫,忍不住将整个人埋进汤池里。
自是气极、怨极、羞极。但最气的是,她发现她并不抵触殿下的触碰。
不同于记忆深处那双恐怖的手。
殿下待她再凶,但骨子里总还是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当然得先忽略那些危言耸听的话。
柳扶微在水中憋了好半天,出来时只觉得自己好像要烫成煮熟的虾米。
这,便是失去仁心的殿下么
与她事先设想太过不同了。
她最坏的打算中,殿下会在知道她联合袖罗教将她当成妖道打入监牢。
但他没有。
她也不是没想过,他会与自己一刀两断,任凭自己自生自灭。
也没有。
他居然还愿娶她为妃。
谁不爱自由。一心想要圈禁她的太孙怎会不让她心生畏惧
但是,当她左摇右摆想要一逃了之时,有一个人这样死死拽住她,恐慌的同时,内心深处竟产生一丝隐秘的安全感。
她的人生,从来、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人这样坚定地选择过。
柳扶微认命地将脑袋往后一靠。
左右这婚是逃不成了。
太孙殿下捏碎漏珠,席芳他们应该知道了。
袖罗教应该会暂时撤离吧。
虽然想过去,席芳他们尤其橙心必要暴跳如雷。
不过谁让她是教主呢
罢了。
就算今日真给她逃成了,殿下也已经输了赌局、失了仁心,那么,她又何必要担心同他在一起,会不会害他更惨呢
只是,日日鱼水之欢这种事未免还是
她哪怕想得再开,总也不能接受这一世累死在床榻上吧
咳,虽然是比被脉望剥成一具行尸走肉好接受点儿
啊不对,阿微啊阿微,这种想法太过危险你忘了刚刚太孙殿下有多可怕么
所谓囚禁,一日两日倒也罢了,若是天长地久一饮一啄皆依附于另一人
柳扶微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行。
绝对不行。
不逃婚,绝不代表她认命。
殿下的心魔还是要尽力去解。
眼下最大的阻碍是风轻。
若说今夜之前,她还对风轻所为抱有困惑,今夜之后,她反而明晰不少。
她身上被下的禁制,恰恰是在阻挡她向太孙解释的机会。
包括鉴心台,风轻突然出现,取她心头血欲昭天下,细细思量,这岂非是要给殿下戴个大大的绿帽子
柳扶微倏地站起身,将来添水的阿萝都吓一跳。
“小姐”
“我可真蠢被耍得团团转”柳扶微两眼发直,忽尔一笑,“居然现在才想明白”
“啊”
风轻要她当哑巴,无论目的是什么,端看结果就是要在她与殿下之间制造裂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