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登干脆道“行,我放个讯。”
说罢,掷出袖罗教焰火讯,很快得到回应。
不远处,城西方向。
席芳和欧阳登皆是轻功绝佳,须臾抵达沙河桥附近。这一带瘴气极大,四下荒芜,谈灵瑟等在街口,一见他们人来便言简意赅道“就是此处。”
欧阳登挠头“什么就是此处”
谈灵瑟道“瘴气。引伥鬼入城的瘴气是沿此河道而来的,我一路追到这里,发现这里瘴气最浓,鬼气最重,却又最空。”她目光睨向眼前渺无人烟的街道,“我有理由怀疑教主所说的掌灯人就在这一带,只是对方以鬼气作为障眼的屏障,后边也许另有阵法,只是我们可能过不去。”
欧阳登不信邪步向前“怎么就过不去了我这不是过来了哎”
明明已奔入巷中的大蝙蝠,下一刻却踩了个空“哗啦”一声摔进河内,欧阳登猝不及防,在河里扑腾了半天,一游上岸就嗬了一声“这还是真是鬼打墙了,不是,老谈,你也跌河里了都不提醒一下老子”
“不,我只是朝里头放了两只雀鸟。至于人过去会如何,现在才知。”谈灵瑟平静得出结论道“此为鬼阵
,只有鬼才能入阵,活物不能。”
欧阳登一边骂娘一边拧衣裳“那咋办咱总不能为了入个阵,原地自戕成鬼吧”
谈灵瑟默默翻了个白眼。
席芳道“我试试。”
欧阳登“老谈都破不了的阵法,你试什么呃”
都没等他说完,席芳便即迈向前。欧阳登下意识回头,河面毫无动静,再望向空无一人的巷子,一脸活见鬼道“不是说活物入不了阵他这是进去了”
谈灵瑟冷眸一凝“你忘了么席芳,本就不是活人。”
雾瘴之后果然别有洞天。
原本狭窄的甬路渐行渐宽,两旁红灯笼亮起,正前方一方黑瓦楼阁立于尽处,歪斜的墙面像一片将熔的烙铁,矗立在夜道中,宛如鬼府。
感知到有外人闯入,森森的阴气化为粘腻的伥鬼,争先恐后地扑向席芳。
他长袖微拂,稳步朝前,无数根傀儡线自袖中钻出,在他周身织成一张密网,顷刻间,那些伥鬼如飞蛾扑火般被割成灰烬,半点也沾他不到。等踱到楼前,身后那一团团屡战屡败的伥鬼似还想再袭,但听楼内一个声音传出“都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咿呀”一声,虚掩的红漆大门开启,门后走出一人。
席芳抬眼看去。
来人拂掌,口气颇有赞许之意“真不愧是鬼面郎君啊。都过了这么多年,鬼门之中依旧没人是你的对手。”
席芳拢袖道“席芳也未曾想到,祁王殿下会将鬼门挪于皇城之中。”
祁王司顾负手迈出,面色蜡黄,但神色怡然“要否上去坐一坐”
席芳眼皮略垂,是为拒绝之态。
祁王并不勉强“怎么,你开鬼市,我筑鬼门,应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席芳道“鬼市是为妖所开,并未祸乱人世,但鬼门本该立于二途河畔,不该在人间。”
“噢,听明白了,鬼面郎君这是来找本王麻烦来着”
席芳“祁王殿下以袖罗教之名散播神灯业火,又放伥鬼肆虐皇城,河水已犯井水,袖罗教自不可坐视不理。”
祁王理所当然道“袖罗教乃是妖道,古来都以威名震慑,今有搅弄皇城之战绩,他日天下群魔谁不服从你们本王不过是在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