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脸色这回是全白了,双膝跪下,膝行到耿妙妙跟前,“格格怎么这么狠心您不念奴婢伺候您这几个月的功劳,也看在奴婢三番两次发脾气全是为了您的份上,就这么把奴婢赶出去了,奴婢有什么颜面见人。”
她一面说,一面哭,眼泪鼻涕都流下来,把个妆容全都毁了。
“格格。”
云初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站在门口候着吩咐。
“你先下去。”耿妙妙摆了摆手。
云初应了声是,又把门带上了。
门一合上,秋蝉就放声大哭,抱着耿妙妙的小腿,泪都抹在了裤腿上,模样好不可怜。
“何苦来哉。”耿妙妙把她拉了起来,拿了棉帕子给她擦眼泪,“我何尝不知道你是为我,但天底下还有好心办坏事这句话,前阵子晚膳的事,倘若不是我周全,现而今咱们松青院早就不知被人看低到哪里去了。”
“是奴婢莽撞。”
秋蝉抹着眼泪,抽泣着说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耿妙妙笑道“这句话我可记住了,往后再犯我可就当你是故意的,便要你老子娘带你出去嫁人。”
秋蝉破涕为笑,“格格吓唬人呢。”
耿妙妙笑了下,也不多言语。
若真能学好,倒也罢了,不学好,那时候她才知道是不是吓唬人。
耿妙妙叫了人进来,云初料想屋子里已经没事了,便吩咐了个叫芽儿的小丫鬟去找园子里的要花草,自己进屋去了,瞥见秋蝉红肿了眼,云初只当没看见。
秋蝉反倒是自己不自在了。
她素日在众人面前总要表现,今儿个哭花了脸不说,心里也嘀咕云初在外面能不能听见屋子里的话,不由得就有些神色局促。
耿妙妙看在眼里,寻了个由头把她打发走,秋蝉忙不迭地走了。
云初也不问,耿妙妙便指了指包袱,“这里的椅袱你挑选几样单薄的,天气热,椅子上再套个这个,越发闷热了,剩下的登记上册,回头入秋后再拿出来使就是了。”
云初答应了一声,忙活起差事起来。
另外一旁,秋蝉怕人笑话,捂着脸躲进了屋子里,喊了个小丫鬟打脸来洗了妆容,回想起适才在屋子里被耿格格训的那些话,心里头又悔又恼,一整个下午都没出来,只推说身子不适。
耿妙妙也没理论,只留下云初在跟前服侍,反倒比平日里清净不少。
申时三刻,耿妙妙便叫云初去传膳,因着她上辈子习惯一日三餐,这辈子重生到包衣人家,习俗也是如此,故而入了府后也没改过。
“晚点要两菜一汤,菜是一道豆腐火腩,一道素炒青菜,汤要的是紫菜蛋花汤。”
这几样菜都不是什么大菜,故而膳房那边很快预备妥当,陈公公还另外打发了个太监跟着帮忙提食盒。
云初虽然不是那等仗势欺人的,却也知道这是给人在主子跟前露脸的机会,便也让小太监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