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危险。
许榴想。
就像谁也不知道前晚在起开怀大笑的朋友凌晨从十几层的高楼跃而下。
心里的病是很痛的。
但是往往没有人能意识到这点。
好半晌,江珹终于从许榴那身蓬软的绒毛中抬起脸来。
他看起来是很正常,刀枪不入,嘴角甚至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他最习惯露在观众面前的那副表情。
只是有些湿黏的眼睫出卖他。
他说“小羊,不我退圈好不好。”
小羊当然是不应该懂退圈是么意思的。
他也没指望小羊能听懂。
“这个地方有么好的,大家都烂掉,没有谁比谁更高贵,这里像是地狱,谁引诱谁就陷进去再也走不出来。”
他讲话颠三倒四支离破碎。
抱着许榴的手臂越来越收紧。
“我有笔存款,我把房子卖掉,把违约金换掉,然后我们去乡下好不好乡下有很大的牧场,小
羊想吃么就吃么,我们买间乡下的小房子,睡觉的时候可以抱在起”
他似乎已经开始想象那种不人打扰的子有好。
直到怀里的小羊发出声低低的挤痛的呼声。
小羊好像知道他不开心,所以直在忍受着人类强行抱住挤压的痛,甚至只是温顺地歪歪头,用舌尖小心地舔舔他露出的手腕。
实在捏疼,这才可怜兮兮地叫声。
旋即像是自己做错事似的,雪白睫上沾着湿漉漉的眼泪珠子,小羊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他眼。
江珹这才如梦方醒似的松开手。
许榴松口气。
他快憋死。
江珹却瞧着他的泪睫,兀自笑起来。
“也对,小羊这样娇气,我若是以后没有钱,拿么去哄你呢。”
许榴歪歪头,他想不明白钱和哄他有么关系。
那双眼睛瞧着太无辜,反而显江珹的话充满铜臭味。
他自己却不觉。
江珹低头给小羊收拾用过的食碗,笑道“连草都不吃的小东西,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养的好。”
他鬼神差地,在小羊绒毛覆盖的雪白额角上亲口。
小羊晃晃耳朵“咩啊”
当真是又呆又笨,好欺负厉害。
江珹去收拾他的碗。
许榴在自己的窝窝里趴会儿觉无聊,开始给自己找乐子。
许榴先前在疗养院里,是不大能出去房的。
他就养成从电视里窥探外面人的生活的爱好。
久而久之,成枚电视儿童。
江珹家的电视很大,液晶屏幕占满大半面的电视墙,比以前病房里的小电视大。
许榴眯起眼睛研究下,又鬼鬼祟祟地看眼江珹,确认他在厨房,便往后退退,然后故作不经意地用他圆钝的小角轻轻碰碰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