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岐听耳边子弹上膛的声音,脸色更白。
他怎忘记了,霍意的生母,可是港岛那边的大小姐,怎可能不会给霍意留下点有用的东西呢
霍岐那张油腻的肥脸上瞬间失去了有的神气,好像有的血液被极度的恐慌给抽干了。
“我,我选第条,我选第一条,你别杀我,求求你,求求你”
霍意轻声道“真难看啊,这个样子。”
霍岐抖得停不下来,满脸的鼻涕眼泪,叫人不忍看。
霍意却很温柔地弯下腰,然后在那枪柄上用自己的丝绸手帕仔细地擦了擦,用手帕托那把枪送到了霍岐的手里。
霍岐的手哆哆嗦嗦的,几乎拿不住,但是霍意在他耳边低声道“如果掉下来,
我就砍掉你的手指。”
霍岐可不觉得霍意在开玩笑。
疯子,霍意才是那个真正的,肆无忌惮的疯子。
是个衣冠楚楚的西装暴徒。
霍岐只好颤颤巍巍地拿住了那把木仓。
霍意微笑起来,鼓了鼓掌“很好,那现在,你可以杀了我。”
他森然的眼瞳如一尾蛇幽幽地看他“怎了不敢动手吗”
霍岐试图扣动扳机,但是他全身脱力,个酒囊饭袋,看见霍意的脸就吓死了,哪里还有敢拿枪对他。
更何况,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又从哪里掏出把凶器。
可是,可是就算是进了警局自首,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先说他根本受不了监狱里的生活,再者,厉尘也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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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反水,就等于把厉尘故意杀人的证据摆在了明上。
厉尘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霍意看了半天觉得无趣,慢吞吞地站直了,冲那堆挤在另一边的男女微笑“吓你们了,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算我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
他往门外瞥过去,穿黑西装的手下手里拿昂贵的珠宝,如不值钱的沙砾那般堆在古董瓷盘上。
“请随意拿。”
话音刚落,那些人就疯了般地朝黑西装的手下扑过去。
门弥散淡淡的烟味。
身后的包厢里群魔乱舞,男男女女gu为了抢夺最值钱的宝贝滚做一团互相撕。
房间中突然响起声沉闷的木仓响。
可是没有人在意。
比起唾手可得的财富,一条在眼前消失的人命又算得了。
翡翠镯子被用力地争夺,连盛放珠宝的古董瓷盘也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珍珠项链被扯断了。
圆润的珠子滚得到处是。
有只手仓皇地去摸那滚到远处的珠子,捡起来却发现沾染了粘稠又猩红的血迹。
迟钝的尖叫声终于在纸醉金迷的包厢里响起。
“霍总,尸体要怎处理”有人凑到霍意身边低声问道。
霍意说“还能怎办,替他报警吧,叫他家里人给他入土为安。”
男人凛冽的眉目在浅淡的云雾缭绕中变得模糊起来,竟然诡异地变得有丝温柔。
“也算是”
“谢谢他选中了榴榴,做我的娘。”
霍意坐在车里,虽然洗了澡换了衣服,还是疑心自己身上是不是沾点包厢里带出来的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