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边设的珠帘里,端坐着的女人才是真的掌权者。
“陛下,臣有本奏。”一堆麻木畏缩的臣子间蓦然走出个身着红袍清端方的君子。
原来懒洋洋地趴在程涧膝上的许榴愣了愣。
他摸了摸鼻子,看向殿中不卑不亢说着江南水患的男人。
如同一枝修长的竹,凌厉傲岸地在淤泥中生长。
许榴莫名觉他有点眼熟。
他晃了晃脑袋,不认识。
皇帝似乎很讨厌他,冷笑着讥讽了几句,其他人都哄笑起来,唯独他直挺挺地站在殿中,冷淡地接受着众人的嘲讽。
“说这种不就是想给他的老师翻案吗”
“徐子清的学生,能捞个官做就不错了,不想着和那老贼秃撇清关系,居然还想着给徐子清翻案,真是可笑至极。”
那些人不管怎么笑他,男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反应,唯独说到“徐子清”这个名字的时候,刺过狠厉的视线。
许榴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晃了晃耳朵,觉有点热。
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变活人,许榴悄无声息地从程涧的膝上溜了下去。
他身形灵巧,从缝隙里溜走也没有什么人察觉。
唯独程涧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可是他偏偏不能做什么,能兀自坐在那里生气。
许榴不知道的是,珠帘后的人从一开始就没在他身上移开过视线。
许榴还没来及溜进紫宸殿里,那股子磨人的燥热已他一步袭来了。
小狐狸慌一批,他经过一片花园,想也没想干脆攀着最近的一棵树,飞快地摇着尾巴蹿了上去。
树上是没有人能看到他了。
但是,小狐狸泪眼汪汪地抱着树干,他没有衣服穿,难道要这么在树上待到变回狐狸吗谁知道下一次变狐要多久啊
许榴刚哀叹了没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迎面走来个穿着红衣官袍的男人。
是方才在朝堂上见过的如竹如柏的端方君子。
许榴一看是这么个清风朗月的家伙,不好意思了,下意识想往树荫里再藏一藏。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边刚往后退,一根树枝不慎被他弄断,直接义无反顾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许榴一惊。
男人下意识地抬起了眼,和坐在树上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然后那张清俊白皙的脸上顿时漫上了酡红,男人当即掩着自己的脸“沈某并非故意唐突姑娘,姑娘恕罪。”
怎么原来还是个瞎子。
许榴有点生气。
他哪里长像个姑娘了吗
“不是姑娘。”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