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暴自弃闭上了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他们问,问我我也不会说的。”
他实在是控制不住,眼泪摇摇欲坠悬在湿漉漉的睫羽上,只稍吹口就沿着苍白柔腻的脸颊上滚落。
这个可怜,美丽的小小雏ji。
“你多大了”
许榴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哆哆嗦嗦看他一眼,声音嗫嚅“十,十九了。”
男人的眼神深了深。
十九岁在这些以出卖体为生的娇客里已经算不上小了,这样好的相貌,是这样生涩惶恐的脾性,想来是老鸨不知道从哪里新得来的美人,还来不及调jiao便迫不及待带出来拍卖了。
“你的头发是天生”
他撩起少年颈间一绺雪色的长发用指尖捻了捻,发现并不是什么神秘的染料,他的确就是生了一头这样银白如雪的光滑头发。
许榴闭着眼睛摇摇头“是,是生病了,白,白化病。”
白化病
还真是有意思。
男人唇边溢出一点若有所思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迷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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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可是你的体不是这么说的,小娘子。”
许榴惊惶睁开眼睛,有点愤怒,有点畏惧看他一眼,往退了退抱紧自己的膝盖闷闷说
“我不是小娘子,我是男的。”
男人唇边笑意不变,嗓音华丽得好似百乐门舞厅里华丽厚的黄铜西洋乐器,自带叫人耳朵发麻的低震。
“原来是只公兔子。”
许榴有点羞恼看着他,但是实在怕得紧只是低声说“不是兔子。”
一边吓得死,一边敢大着胆子驳他的。
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小东西。
“好吧,小郎君,小公子,若是耗到天亮,这李正轩的尸体被发现了,你我可都没命了。”
这个点了他初夜却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杀死的花花公子,是个非常麻烦的人物。
他是李太监的亲侄子。
李太监是朝廷没了之带着亲眷财宝逃来泉城的,据说曾经在老太面前是个得脸的人物,就连泉城的市长都给这个老太监几分薄面。
李太监年纪轻轻就断了子孙根,把这个侄子当做亲子教养,如今李正轩死了,就算和许榴没关系,日也不会好过,说不准被捉去怎么折磨。
或许最自己还背这个杀了李正轩的黑锅。
许榴脑子再笨也是能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与其都死,不如给自己找条生路。
想明白这层关系,这姣丽更盛鬓边海棠的少年鼓起勇,伸出细白手指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男人穿的是如今在年轻男子中格外流行的羊毛西装,板正挺括,和传统的长袍马褂的柔软触感完全不同。
少年手指也是细细长长,白嫩好似水灵灵的春笋,被男人灰黑色的西装一衬,更显得白皙脆弱,偏偏秀指节用泛出一种硬玉般不可摧折的质。
“你,我”他似乎被吓狠了,舌尖像是打了结似的半晌说不出完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