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官生得锐利,颇具攻击性,眼尾的弧度宛如一把出鞘的刀。
略显喧哗的教室再度鸦雀无声。
同学们面上神情复杂,有不可置信,也有抗拒。
周蔓林却没表现出异色,只道“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男生略一颔首,径直向后走去。
正好走到靠窗那列最角落里,也就是云晚汀身后。
贺无野神色霎时冷下来。
察觉身后坐了人,云晚汀自然而然地将最后一盒旺仔牛奶放到对方桌上道“你好,我叫云晚汀。”
霍召南沉默少顷,目光落在眼前人雪色皓腕约着的那根红绳上。
他伸手,宽大的掌心将牛奶盒完全覆盖住,而后缓缓收拢。
到最后却没攥住,像是怕弄破了。
少年道“你好我叫霍召南。”
上课铃响了,第一节是周蔓林的语文课,云晚汀桌上搁着盲文课本,左手触摸,右手记笔记。
可他用的并非是盲文板,而是正常的笔记本。
写出来的也是与正常人无异的、拥有横竖撇捺的字,还是繁体字。
以他的视力,本不应该会这样写字,可云晚汀能拿笔的时候就会。
他不必用眼睛看,提笔就能写好。
相应地,他也认识许多字,甚至包括古籍上的生僻字甚至能把古籍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然而他只会汉字,在外文与数字上倒是没有这样的能耐。
他那会儿才几岁父母也从未教过他,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本事。
爸爸妈妈小时候和他说,他刚出生时是个怪宝宝。
不哭也不笑,只是安安静静地睁着眼睛,医院也检查不出缘由。
而且没几天他便发了一次高烧,险些急疯了父母。
好在热度退得很快,且退烧后他开始哭哭笑笑,和寻常小婴儿一样。
但云晚汀一直格外聪明,除了这笔好字之外,别的什么也一学就会。
云爸云妈总笑称是胎教到位,家里出了个小神童。
他的字迹也漂亮,同他这个人一样神清骨秀,笔画烟霏露结,有些类似毛笔字。
只不过这样的笔记他自己是阅读不了的,复习时都得由顾休与念给他听。
课间时,贺无野凑近云晚汀,毫不避讳道“你别理霍召南,他以前在一中可是杀过人的。”
“但他精神不正常,杀人的时候正发病,所以没判刑。”
“他转来附中,不定哪天又犯病。”
后排的霍召南自然听见了,却神色不变,手下验算题目的速度都无丝毫停顿。
“”贺无野语气像要变成一堵墙把他和霍召南隔开似的,云晚汀夹在中间难做,不由制止道,“你别说啦。”
霍召南倏然抬眼,低声向云晚汀道“云晚汀同学,我有道题目不会,你可以教教我吗”
云晚汀一怔,道“嗯,那你把题目念给我听吧。”
贺无野眼皮猛地一跳,立即道“我我我也有不会的,先给我讲讲呗。”
云晚汀也不追究他的目的,公允道“要讲先来后到的。”
贺无野一噎,云晚汀已经在听霍召南念题干了。
云晚汀语调柔和,不疾不徐的,就用这把能掐出水的软嗓子给霍召南讲解题目。
贺无野瞧着霍召南那眼黑洞洞的,直直盯在云晚汀眉眼之间,不一会又注视他一张一合的柔软唇瓣,哪里用心在题目上
他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当即戳穿道“汀汀,他根本没听你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