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乃大丰经济最蓬勃的地方,其中为星斗城最甚。星斗城位于南诏城北方,一日脚程的距离,也是南州的商业中心。大丰国力衰退,税务一涨再涨,可南州几乎不受影响,是商贾都眼红的商业福地。
星斗城拥有各种产业,可最大势力的还数米商和盐商。其次,赌坊和青楼也是星斗城极大的经济来源,尤其是万金楼。万金楼是大丰最大的赌坊,生意络绎不绝,一年上缴的税银令人咋舌。
有传言,万金楼一年的税银能抵中州一座城一年的开销,其财力可见一斑。
万金楼顶楼是富甲一方的人才能进入的,而在天字号房外,一个男人朝着紧闭的房门跪拜,哆哆嗦嗦地让房内的人原谅他。站在他身旁的两个护卫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莫先生,请饶命,费某下次不敢了,不,没有下次”
房内,一个男人安静地站着,他看了眼一旁的素衣女子,那女子事不关己一般,悠闲地品着茶。那男人随后道“我说过,不可与傅姜两家做超过一千两的生意,这是最大的忌讳,你居然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错了,莫先生,是费某财迷心窍,是我错了,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门外那男人连连磕着头,脸上布满了汗水,恐惧仿佛如汗水一般从他的脸上渗出来了。他无助地看了看身边的护卫,希望他们为自己求情,可护卫只木讷地站着,一动不动。
门内的莫先生看了眼那女子,只见那女子轻轻吹拂了端到嘴边的茶水,动作顿了顿,那杯茶没有喝下去,而是被她倒了一些在地上,溅湿了那张名贵的虎皮地毯。
莫先生眸色一暗,门外的人依旧在求饶,可门内却一片安静,死寂得令人有些心慌。
休养了五日的姜峥嵘带着梁竹赶回京城,途经星斗城,自然要好好见识一番此城的繁华。梁竹这一路上觉得姜峥嵘与之前很不同,她好像对很多事情都很感兴趣。就比如这星斗城,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姜峥嵘这一次却提议进城瞧瞧,这是没有过的事。
在梁竹看来,姜峥嵘眼里除了打仗便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没有好奇心,所以她提议要进城瞅瞅,梁竹还准备找个大夫给姜峥嵘看看脑子。
因为要赶路,姜峥嵘也不敢在星斗城耽搁太久,她骑着马在街道上缓慢前行,看着那繁华的景色,万物昌盛,人山人海,高楼耸立,根本见不到一丝大丰国力衰退的模样,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她看得入了神,突然好奇星斗城城主是怎么把这座城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在星斗城生活的,大多都是生意人家,十分有眼力见。他们见姜峥嵘骑着马,腰间别着一块虎形令牌,即便觉得她挡道,也不敢出言斥责。
军人比官家更不可招惹。
姜峥嵘虽然是个将军,可朝廷派给她的粮饷很多都分给了弟兄们,她没钱去酒楼吃饭,便和梁竹在街边叫了碗阳春面吃。
“星斗城就是不一样,就连阳春面都特别香”
梁竹说完,又嗦嗦两下,囫囵吞下一大口面,本来就不多的阳春面被他三两口吃完了,就连汤汁也没放过。姜峥嵘倒是没有那么豪迈,只是心底觉得愧疚,见梁竹这狼吞虎咽的模样,更觉朝廷亏待了边境将士,而她这个做将军的,却始终未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福利。
此时,有个人过来拼桌,见二人的装束,便知道姜峥嵘二人并非星斗城之人。
“二位是外地来的吧小二,来碗阳春面,多加点葱花”
“好嘞”
那男人朝着面摊大喊了一声,然后又自来熟一般地看着二人,兴冲冲地说道“最近城内发生了一件事,你们知不知道”
姜峥嵘只是觑了那男人一眼,那人身着布衣,浑身散发着市井气息,估计是星斗城的地痞流氓或小跑腿,倒卖情报,最爱到处唠嗑八卦。
不过见他主动八卦这件事,估计这件事在星斗城也是人尽皆知,没什么交易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