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黎放歌心里咯噔一下,
像是被丘比特之箭狠狠地射中,她的心突突跳起来
“那姐姐能说,你完全、一点都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
不想滚到了舌尖,
但黎放歌发现,她的舌头忽然打了结。
死活没能说出这两个字,后面的完全、一点都不想就更没机会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关笑语屈膝,将身体支到床上,然后飞快褪去拖鞋,
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像小猫咪一样乖巧地贴过来,
她瓷白的嫩臂伸过来,抽走了她身边的空枕头,
接着静悄悄地在黎放歌的左侧躺下,然后双手交叠垫在右脸颊下,
眨了眨漾满春波的眼睛,她说,“黎姐姐,让我这样静静地看着你就好。”
黎放歌生平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心跳仿佛要跃出胸膛,
她觉得口干,心慌,无所适从,
但是,嘴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放在腿边的右手早已死死地攥紧床单
许久,她俯视着双眸里全看不出邪念的关笑语,“你爱看就看吧。”
语气是如此虚弱无力,
怕被看透,她错开对视,装模作样地躺下。
心跳声此起彼伏的,黎放歌分不清,那心跳声到底哪一记是她自己的
“黎姐姐,你知道吗”
“什么”
“我现在好开心。”
“哦。”
关笑语没有问“姐姐呢”之类的,
黎放歌就知道,她非常清醒,很明白她们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所以,她避而不问。
“你能闻得到吗”
“不能。”
黎放歌的心跳被她的声音搅得更乱了,
她希望她能闭嘴,但又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什么都可以,无关紧要的话也没关系,
这种矛盾令她史无前例地混乱。
“我能闻得到姐姐的。”
“我也服用了抑制剂。”
“噗嗤”
“笑屁啊。”
“我们完全不用这样克制自己的。”
“不要随便蛊惑姐姐好么”
“嗯,我会等到姐姐做好准备。”
会有做好准备的那一天吗
黎放歌侧首,只见关笑语倏地闭上眼睛,
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睑上投下整整齐齐的暗影,
黎放歌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呆呆地望着她天使一般的无辜面孔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
黎放歌送关笑语出门,路过昨晚一起看月亮的木桥,
走在后面的关笑语忽然停住脚步,“黎姐姐”
她尾音被拖长的呼喊中带着一种我有话要说的余味。
黎放歌回过头,晨光给她的侧脸和鬓发镀上一层金色,淡化了这几天所累积起来的惆怅和无措。
“怎么”早餐的时候,她已经决定,退婚的事今天暂且先按下。
先把送走关笑语,这事她得准备一下。
“我绝不会跟姐姐退婚的”
投过来的树影遮住了关笑语身上的阳光,
她一脸清白,语气却绝对和坚决得令人吃惊。
这种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一点点前兆的话,往往会显得更没余地。
黎放歌懂得为什么她要将这种话留到离开前的这一刻才说,
就像她所预料到的那样,关笑语昨天到来之前已经做了准备,
这才是她这次来见她的重点。
“为什么”
相比关笑语的坚决,黎放歌的“为什么”显得如此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