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旧照片正面朝上,木偶人的木头嘴巴轻轻弯起,好像在嘲笑着拍照片之人的自不量力。
照片上显示的每一道痕迹,都在证明这个木偶确实就是易时陆之前拥有的那个。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当初整理房间的时候打开了装有木偶人的箱子,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易时陆手脚冰凉,外婆路过的时候特别担心的问“小陆你脸色怎么这个样子,生病了哦”
易时陆摇摇头,连勉强的笑也做不出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从地上捡起照片。
易时陆“外婆,孟爷爷回来了吗”
外婆说“还没呐,在女儿家住着呢,那风水店都好长时间没开了。
易时陆又问“孟爷爷女儿家在哪”
外婆推了下老花镜“你要去找孟老头子啊你等下奥,我找一下。”
外婆又在柜子里找出一个通讯小本子,本子上记录了她朋友们的电话和住址,外婆翻到孟钧那一页,递给易时陆看“喏,是这个,你记一下。去孟梅家拜访前要记得打个电话、看人家方不方便,登门的时候带点水果,不要空着手。”
外婆念叨了几句,生怕他礼数不周全。
易时陆前去按照记下来的号码给孟钧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孟钧听到他的名字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照片拿到了”
易时陆“嗯”了一声。
孟钧“小陆,你来一趟,详细情况等你过来说。”
易时陆也正有此意,当即就问能不能现在过去,得到孟钧肯定回答之后,易时陆拿着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孟钧女儿孟梅家住得远,易时陆把车蹬得飞快,骑了快一小时才到。
到了地方,易时陆又按着地址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个带小院子的房子,院子里种了冬青,绿油油的,在这个初冬季节让人看了心情都好。
易时陆按了门铃,是一个穿着布裙的中年女子走出来给他开的门,中年女子看起来面目慈善,估计就是孟梅,易时陆叫了声“孟阿姨好。”
把路上买得水果递了过去。
孟梅笑着点了下头,接过水果招呼他进来,看起来人很随和,除了在易时陆进门时一直看他。孟梅长得和孟钧很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看透一切。
进了屋,孟钧在屋里喝茶。看见易时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毛,仿佛有种透过易时陆看见了什么很不舒服的感觉。
易时陆坐了下来,拿出照片问孟钧“孟爷爷,您这照片是哪里来的”
孟钧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能看出来腿脚没之前灵活“从我师兄那里看见的,也是干这行的。这事说来也巧,和你烧完木偶之后我去了趟师兄家,把你那件怪事一说,我师兄说怪了,他多年前也遇到过这事。他干得是帮人除祟的活,每次事情结束都会拍一张照片。当时看到这张照片,我就知道你这事情,恐怕还远没有结束。”
孟钧拍了下自己的右腿,笑了下,脸上的褶皱里满是意味深长“更巧的是,我这腿摔的也是时候。”
他又坐回藤椅上,初冬的阳光透过外面的冬青照射在孟钧精瘦的脸上,比起去年见他似乎苍老了点。
易时陆刚想说话,孟钧伸手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先听我讲。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这事棘手吗”
易时陆摇头。
孟钧说“我说出来你别害怕,这东西已经害死不少人了。我师兄是07年年初那会接到的委托,那户人家从06年底就不断有怪事发生,折腾了小半年,几经辗转打听才联系到我师兄。我师兄到那儿一看,一家族十几口人,脸色差得跟一年没睡过觉一样。事情的起因
,就是那个木偶。”
“他们遇到的事,和你之前的很像,但远比你遇到的更可怕,我师兄使了各种方法,最终还是束手无策只能试一试把木偶焚毁,这就有了那张照片。”
孟梅进来给易时陆拿了杯水,又往孟钧的茶壶里添了些茶,坐完这些安安静静地坐在了一旁听他们讲话。
孟钧看了她一眼,没避讳,拎起茶壶倒出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摇着头说“但没用,那东西后来又出现了,像一个怎么也逃不开的诅咒,根本没道理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师兄找同行们商议,那时候我忙着家里的家事,他就没找我,我也就错过了这事。但那东西太古怪,我师兄方法又激进,大概是激怒了那东西,最后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