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沿做了什么事,能让邬源将脸拉下这么长
温芸无从知晓。
不过,她并不在意,反正赵东沿一周就会回来。
真正察觉到不对劲,是在他走后的第十天。
已超过既定日期三天,并且没有等来赵东沿的短信与电话。
起先,邬源还会安慰温芸,探矿就是这样。
温芸问,哪样
邬源说,下井,上山,信号不好,失联个一两天也是很正常的。
温芸暂且沉默。
可当邬源第二次使用一样的说辞时,温芸忍不住爆了粗口,“正常个屁他手机都关机了手机为什么会关机没电。坏了。就这两种。赵东沿是一个成年男性了,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孩子。没电了不会充电吗坏了不会用别人的手机先报平安吗”
邬源抵不住忽然发飙的温芸。
从松软泥土里长出来的不一定是美丽的花,也会是尖锐凌厉的荆棘条。
邬源违背了和赵东沿的许诺,沮丧地道出实情。
“沿哥根本没去老庄山,他去的是地势情况更险恶的弓刀峡。沿哥从来不接这种险峻地方的活,钱要挣,但命只有一次。”
在他电话打不通的每一次,温芸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陈设,也明白了那天早上,为什么会巧合地碰到生气的邬源。
一定是赵东沿执意前往,邬源劝阻无果。
温芸问“是因为有老板开了很高的价”
“对。”邬源说“以前也有,他都不接的。可这一次,这一次他”
欲言又止的怪责已经显山露水,邬源哀怨的眼神在温芸身上打转。
“这一次是因为我”温芸自己说出。
“就是因为你。”邬源生气道“要不是你,你不会这么强烈地想挣钱。”
钱是好东西。
可以构建丰厚的物质生活,装点所谓的阶层楼阁,成为丈量三六九等的尺,也能变作诛心取胜的不二法宝。
温芸的确是被温水浇灌长大的花朵,无论是生父在时,还是母亲再婚后。
衣食住行,这些明面上的,最容易被看见,也是最浅薄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最易被利用与拿捏的。
游兰青总以此为荣,每每与温芸交涉,语言落于下风时,便以此说事。
晚饭时间刚过,温芸回到家。
游兰青很是意外,“啊,从机场过来这么快的呀,早知道就等你一起用餐了。”
温芸风尘仆仆,高铁上就吃了两块小面包。
不是因为饿,而是理智告诉她,要存点气力去应付接下来的交战。
“你找过赵东沿。”温芸单枪直入,不想热场子。
“他是我女婿,我当然要多关心他喽。”游兰青不否认,松快地展示她刚做的指甲,“这个配色是不是很美,做了一晚上,腰都疼了呢。”
“你跟他谈钱了”
“谈啦。”游兰青自顾自地欣赏指甲,神色满意,语气不屑,“他娶了我的宝贝,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太容易了点。温温,你太冲动了,你会吃苦头的。”
温芸真诚发问“这些年我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我从不知道我的女儿这么勇敢,能够跨越世俗偏见,爱一个不能爱的人。”游兰青说“意外之余,我本来是想为你鼓掌加油的,可惜你没有坚持,反倒选了这么个男人来气我。温温,你可以犯错,但我不希望你错得太痛苦。”
问都不用问,也知道游兰青是以怎样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傲慢偏执的语气,去向赵东沿单方面地施压了。
便是那一日,赵东沿回福城的前一天,游兰青单独约见了他。
尊敬的岳母轻言细语,细数温芸的过往。
纯真年幼,窈窕青春,无可挑剔的优渥成长轨迹,每一处路标都镶嵌昂贵珠宝。
游兰青很犀利,不拿她的现在说事,而是慢火温炖,聊到温澜礼。
“乖乖,你都不知道,她的爸爸有多爱她。十八岁成人礼时,甚至在南美洲给她买了一座岛,以她的小名命名。咦你竟不知道她的小名吗”游兰青佯装费解,“都结婚了,这些事她都不跟你说的哦,那是温温不好,回头我定得说说她。”
赵东沿站在岳母的对立面,背脊杵得笔直,不卑不亢,也沉默不语。
“她哥哥也很疼她的,我们这种组合家庭,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的没有半点隔阂与不自在。尤其是岭墨,对温温有求必应。你也看得出来吧,她用的住的吃的,都是顶顶好的。”
游兰青哎声轻叹,“全家都把她宠坏了。虽然由奢入俭难,但你也不用太大压力。温芸选了你,你一定是很棒棒的哦,不会令她委屈的,对不对”
赵东沿除了笑着说对,还能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