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我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度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无瑕的天花板,然后,是一只肤色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
随着那只手的食指被缓缓竖起,手的主人那清澈有力的声音接踵而至。
“这是几”
“一。”
见他随后又多翘起了两根手指,我无奈地答道“三。”
“「镜中我」的名词定义是”
“”
我叹口气,把深陷进枕头的脑袋转了半圈,看向那个正端坐在我病床旁的男人“真的会有人用教令院入试的名词考题确认患者的意识清晰程度吗艾尔海森,你对我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艾尔海森抱起双臂往椅背上一靠,面无表情地看了我许久,尔后冷冷说道“我确实用不着苛刻对你,毕竟你那将生命置之度外的精神,早就达到了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人类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人都成这样了,你就行行好,别再阴阳我了。”我苦笑一声,“活该你人缘这么差。”
“”
艾尔海森定定地看着我,他没再说话,喉结却滚动了两下。偌大的病房安静了整整半分钟,他忽然伸手拿起放在我床头的苹果和小刀,默不作声地削起苹果来。
我看着苹果皮弹簧似的打着圈儿垂下来,红彤彤的。再一抬头,挂在床头吊瓶里的液体也是红彤彤的。
“当初定课题的时候,我把两张字条放到瓶里抓阄,一张写了龙脊雪山一张写了稻妻。”想到这儿,我又叹了口气,“要是知道现在得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儿挨针扎,我还不如冻死在雪山上呢。”
艾尔海森将苹果一块块地切落在盘子上,还是不说话。
“”
我瞥他一眼“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依旧不做声,只抬起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
我俩相视沉默了整整三分钟,终于还是我先泄了气,从盘子里捏起块苹果扔进嘴里,故意嚼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放心吧,我才舍不得死呢。”顿了顿,我一脸认真地说,“死了可就当不成贤者了。”
艾尔海森的眼底缓缓浮现出好笑的神色,他朝门边的方向瞥了一眼,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
“刚才这话,你不妨再大声点说一遍”
我茫然“为什么”
“你知道门外站着的是谁吗”
我从艾尔海森端着的盘子里又捞起块苹果,一边嚼一边问“谁啊”
“大贤者。”
“”
艾尔海森好整以暇地盯着我,我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哑然半晌,我僵硬地笑了笑“开、开什么玩笑,什么风能把大贤者吹到我这个小小的研究员身边来啊。”见他半天不接话,我咽了口唾沫,“真来了”
“嗯。”
“他来干嘛”
“来给你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