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学生对虚空终端喊话道“喂,喂,请问是风纪处吗教令院一楼西侧大厅的升降机里有人在打架斗殴,快来人啊”
我站直身体,转过一张和善的面孔“你在开玩笑吧我们两个文明友善的学术分子怎么会打架呢”
学生“”
神他妈文明友善。
我用了三天时间将两篇分别关于八酝岛镇物解密机制和稻妻民间信仰研究的论文装订完毕,亲手送到须弥学术期刊编辑部。次日,便与艾尔海森踏上了前往沙漠的行程。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须弥人,我不晕船,反倒晕驮车。此程千里迢迢,我们连赶带歇停停走走了三两天,也才堪堪抵达谒颂幽境。
幸运的是,途径禅那园时,我偶遇了在那儿做实验的提纳里。
提纳里见到我也是一脸惊讶,毕竟早在他还未以巡林官的身份定居道成林之前,我就一直嫌禅那园离须弥城太远,很少愿意大老远跑去找他。
提纳里摆了一桌红茶招待我们,还贴心地给我做了一份酸口的蔷薇奶糊,说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晕车的症状。
被酸得牙齿打颤的我只尝了一口便放下勺子。
我看向提纳里“说起来,最近雨林死域化的现象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这次从须弥城一路西行,途经的死域比印象里多了不少。”
提纳里点头,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这不是你的错觉。”
对于森林和地脉的情感始终流淌在每一位须弥人的血脉中,我们比任何人都能更敏锐地感知到脚下的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的异样。
艾尔海森把玩着手里的茶具,冷静说道“根本原因是世界树的污染,这一点,你我都无能为力。”
“那我们又能依靠谁呢”我不禁喃喃。
尔后,我与提纳里和艾尔海森一同陷入沉默。
在我们心中不约而同出现的答案有且仅有一个,那便是早在五百年前就已逝去的大慈树王。
从学者的角度来看,须弥人的信仰有着浓厚的犬儒主义色彩。
对于我们这批未能有幸生活在大慈树王时代的须弥人,我们所信仰的草神,已然沦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符号。她代表着须弥的智慧与生机,代表着昔日的繁荣与安定。
然而岁月总是无情,时代更迭,新旧交替,这是统治着整个提瓦特大陆的金规铁律,是神明也无法逃脱的宿命。
“对了,你从稻妻带回来的伴手礼,柯莱已经收到了。她说她很喜欢,就是不知道上面写着的稻妻文字是什么意思。”
过分凝重的话题被提纳里巧妙转移开,我笑了笑“怎么,难道她的高材生师父也不认得吗”
“我只不过是生论派众多毕业生中普普通通的之一而已,可别拿我打趣了。”提纳里有些无奈。
我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在桎木桌上写下健康祈願。
“送给柯莱的是个类似于护身符一样的东西,用来祈福身体健康的,稻妻人可信这个了。”我解释道。
接下来的半分钟里,提纳里盯着桌子,我盯着他。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终于还是没能憋住这些天在我脑海里盘桓来去的某个想法,便清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般开口“沙漠里边儿好像有间专门用来治疗魔麟病患者的医院,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提纳里愣了愣,耳朵跟着晃动两下。
“没有。你是听谁说的”
“”
我心想,是从那个赞迪克写过的论文里看来的。
然而赛诺的忠告让我意识到这并不是能轻易告知他人的事,所以我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一直默默旁听的艾尔海森忽然斜我一眼“这才是你非要跟着我一道去沙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