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最能记起的更多的是森先生在做首领之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宽敞的办公室,高档华丽的座椅,定制的大衣,反而是在小诊所这段被森先生忽悠学习的时光更能记得住。
被藏在衣橱底下的大衣不时被翻出来,想着把他扔了,省的看着烦心,但总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又将它藏起来塞吧塞吧塞到衣橱最里面。明明应该是个领路人和送行人,却在最后让他变成了送终人。森鸥外这个人只有死了或者说人不在了,才会略微放纵他的情感。
放在山崖的墓
碑被他坐歪了,小蛞蝓总以为是海边风浪太大把墓碑给吹歪了,每次上来总要用重力将墓碑重新扶正,再深深地插进土地之中。太宰治在后面笑得前俯后仰,觉得中也哪怕当了首领也是一副没有脑子的蛞蝓的样子。他走上前,蹲在森某人的墓碑前,用指头戳来戳去,仗着此刻没有人再会佯装可怜指责他摧毁他的白大衣而肆无忌惮。
但是总会有些许寂寞。太宰靠着织田作的墓碑,像在跟一位还在的友人聊点。“织田作,森先生下去找你了哟,快点找森先生报复吧,不过他这种人肯定会入地狱的吧。”不过他也不后悔就是了。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能以这种形式再见到森鸥外,他顺流而下,水逐渐进入肺部,身体变得沉重,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论是侦探社还是都已经稳定了下来,据他所知,中也那个小蛞蝓甚至已经学森鸥外找好了继承人以应对自己的死亡。横滨的三刻构想基本已经实现正在稳定地运行下去。
没有什么在让他在意的动乱的事情会出现了。
到了最后,森先生,福泽社长和夏目先生的构想,终究是实现了。
太宰在死亡的瞬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脑子却在经过某一个无形各地屏障的时候开始刷新,过往的记忆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布,迷迷蒙蒙,太宰睁开了眼,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比记忆中身量要小,却依旧穿着一身熟悉的白大褂,里面还穿了一身奇怪的黑色制服。
看来我是真的摆脱了这庸俗的人间太宰治毫无边际地想着,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背起,水依附着大衣,变得沉重起来,他被扶到了一个削瘦的肩膀上,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绑着森鸥外的脖子,迷迷糊糊,仿佛又回到了13,4岁的样子,用力锁住了森的脖子,“你怎么下了地狱还是这幅穿着啊,森先生。”
难得空闲时间,五条悟和夏油杰在盘星宫里焦头烂额带小孩和安抚迷惑教徒,森鸥外看了会热闹,以防引火烧身,带着爱丽丝美滋滋心情愉快地逛起了服饰街,却在路过河边的时候听到有人惊呼,“那个河里有个孩子”
人群迅速聚集,森鸥外本来不想与人群聚在一块,但却鬼使神差地偏转了方向,挤开了人群,见到了漂流在河中央的那个孩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沙色的风衣,浑身上下绑着绷带,脸上却没有一般溺水人的挣扎神情,连身体也端着一副悠闲丝毫不作挣扎的模样。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内心里却格外的熟悉,“又来了。”森鸥外听到自己的内心在对自己说话,带着熟悉的叹息与无奈。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上了发条,下意识地收起了爱丽丝,脱下了鞋子,一跃进入了水中,拉起了那个少年。
“轻,轻点。”森鸥外龇牙咧嘴地把紧紧绕在他脖子的双手给放松了一点,脖子上还残存着他用来向高层卖惨而故意没有治疗的伤痕,被这个少年一勒,熟悉的骨痛又弥散开来,带来了咔嚓作响的声音,这是骨头的哀嚎。森鸥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就是在自找罪受,一大堆人面前又不好使用反转术式让自己脖子上吓人的青紫伤痕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