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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感人的场面,她能看出来他眼底的哀痛,她拼命让自己沉浸到情绪里,可她感受到的只有心底近乎嶙峋的荒芜。
她好像在看一幕没有字幕的外国电影,每个人的表情都真挚,感情都饱满,她很想从中获取点什么,可只有模糊的直觉。
这近乎荒谬的感情,他却还在执着。
她觉得他有点可笑而且不可理喻,她也讨厌有人纠缠不休,可她看着他的眼神,哪怕什么也感受不到,却还是想要装出一副爱他的样子。
她被他打动了。
尽管她什么也没感受到。
她想在那荒芜里,长出一支芽来,好告诉自己,那里也是可能有东西生存的。
“我很想回应你点什么,可我感觉不到你感受的,我可能天生就是冷血的。”祁免免抓了他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那我也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季淮初“我想。”
“好。”
季淮初觉得天旋地转,他倒下去的时候甚至在想,会不会这只是个臆想,一场梦。
醒过来什么都没发生。
他攥住她的手,像是要把她和自己连接在一起。
从此你的手是我的手,你的眼是我的眼。
手断了我不会死,但我会从此残缺。
我的爱,大概就是如此。
他瘫倒在地毯上,蜷缩着,攥着她的手不放,他艰难地挣出一丝清明,虚弱地说“我没事,别怕。让我缓一下。”
阿春看到祁老板撑着季总下楼的时候,十分愕然,她忙迎上来,想要帮忙,祁老板厉目“别碰他。”
阿春退后一步,有些不明所以,然后跟着过去开门,然后送两个人上了车。
车子像是离弦的箭,轰鸣着驶出去。
祁老板心情非常差,她感受得到。
她有时候不太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闹哪样,其实她觉得祁老板这么古怪的性格,季总却忍受得了,也是挺稀奇的。
或许这就是爱吧不讲道理。
祁免免送季淮初去医院。
她把车开得很快。
季淮初清醒了点,侧头看她“慢点开,死不了。”
祁免免僵硬地“嗯”了一声。
红灯,她踩刹车,车子缓停,她的指尖一下一下敲打着方向盘,显得格外急躁。
“祁免免,你很担心我。”
是陈述句。
祁免免没吭声,在绿灯亮起的同时车子瞬时起步,她甚至听不见季淮初的声音,目光只是盯着前方的路,她的大脑开始出现一点幻觉,仿佛有血色蒙住了她的眼,她似乎看到五年前他倒在血泊里的的样子。
那种难以言说的惊痛和不可名状的恐惧。
她紧紧攥着方向盘,指骨都要捏断了。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担心,她只想掐住他的脖子告诉他“你既然不愿意走,那就没资格出事,你的命是我的。”
她宁愿自己掐死他。
那是一种近乎病态地占有欲,有几分担心,她不知道。
医生给他输上液,说只是肺部感染没好利索,加上劳累和忧思过度,医生抬头数落她“你也不管着点,都这样了乱跑什么。”
祁免免抿着唇,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