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本能地烦乱起来,岑枳转过头,很慢地问简清晖“什么配型”
一桌人的视线,有惊讶有无感,有看戏有嘲讽地看向岑枳。
简星疏愣了下,看了眼岑枳,又看向简清晖,眯了眯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回来是为了”
简清晖打断他,看着岑枳笑了笑“吃完了吗”
岑枳放下筷子“嗯。”
简清晖站起来“和我上楼看看你的房间”
岑枳皱了下眉,硬邦邦地说“不要。我不住这儿。”
简清晖看着她,声音淡道“走吧,上楼。爸爸有话和你说。”
等俩人离席,简星疏烦躁地甩下筷子站起来“吃饱了。”
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他真他妈待够了。
郁秦像是一早习惯,并没有叫住简星疏。
倒是简于佑看了眼离开的简星疏,阴沉沉地笑了声“爷爷,你这小儿子是觉得我就快死了,以后这个家都归他了吗架子是比你还大了。”
“行了”简老爷子皱起本来就纹路深褶的眉头,“他就是这个脾气。”
简于佑收了笑意,森然靠进餐椅背。
他知道,不少人听说他得了这毛病,都暗地里笑话他是报应。说是那个被他搞大肚子又跳楼的女生来索命。
可这家里干破事儿的人还少吗
两只脚都踏进棺材的死老头子,还要娶个比他妈年轻的贱女人。他道貌岸然的亲爹,外面居然还有个这么大的野种。
凭什么就他一个有报应
简于佑怨怼地咬了咬牙,本就瘦脱了像的脸更显狰狞。
二楼背阳的一间卧室里,床上罩着粉色的床单被套,塞了一整套公主风的家具。
只是嵌在原先简灰装修的客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岑枳站在客房小沙发前,每个毛孔都透着压抑的焦躁。
“枳枳,”简清晖温声对她说,“爸爸当初,并不知道妈妈怀了你。”
岑枳面无表情垂着眼睫毛,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儿,才猜测到简清晖的意思应该是我不是故意抛弃你的,只是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没理由怪我。
岑枳语调平得机械“你知道我这个毛病,理解能力很差,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好。”
简清晖听完,却像也有社交障碍理解不了她意思似的,开始自顾自地说“你知道妈妈,也是个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吗”
岑枳滞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头都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她对第一个妈妈,几乎没什么记忆。却本能地延续了她讲话的口音。
很慢,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却仅仅只是大脑皮层残存的一点感觉。
连她叫自己名字是什么样子,都仿佛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印象。
岑枳在记事后,福利院的阿姨告诉过她,她是因为母亲意外车祸没人抚养才被送去那儿的。
他们也尝试找过她的亲人,但是无果。
而且她的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栏空白。
直到被岑景川夫妇领养,也没有人来找过她。
岑枳慢慢回神,克制住自己想去掐虎口的冲动,动作很慢地,摇了下头。
简清晖笑了笑“妈妈没有枳枳这么幸运,从小就确诊了病症。还是在我们认识的第二年,爸爸带她去看的病。”
简清晖一口一个患者、病症,听得岑枳胸腔里堵了团东西似的难受。
“我一直很好奇,”简清晖回忆道,“我们大一认识,一毕业就结了婚。在一起七年。可是我提离婚的时候,”简清晖低笑了声,“她好像一点都不难过。我甚至都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岑枳突然觉得很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