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了,您的好意我没办法替他领受,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樊琪转身要往门口走,被那个保镖拦住了去路,她转身“不仅仅是说几句话还有其他吗”
助理手里拿出几张彩页,递给刘襄年,刘襄年用无奈且沉重的表情把几张纸放在桌上“这几张是你演的电影里的画面,你自己过来看看。”
樊琪走回去低头看,第一张是她露了整个后背,第二张是她穿着抹胸披着薄纱,媚眼如丝的侧面,第三章则是她露了后背坐在水池边回眸,水池里的女主露了上半身,还有就是她穿比基尼泳装的写真。
樊琪翻看,这些图片她早就看烂了,他拿这些东西出来做什么她抬头不解地问刘襄年“这些图片怎么了”
刘襄年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和蔼慈祥,这会儿已经变得冷酷无情,他用冷淡而颇有气势的表情说“如果我把这些图片寄给令尊,你说他看见了会怎么样”
樊琪缓缓坐下,目光落在图片上。
刘襄年讽刺地笑,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好脸色不要,偏要不给脸了才愿意谈。
樊琪仰头问刘襄年的助理“有纸笔吗”
刘襄年的助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还是给了她纸笔。
樊琪拔了笔帽,侧身在茶几上刷刷刷地写了起来,几行字写完,她把纸递给刘襄年,刘襄年看着手里的纸,上头字迹潇洒飞扬,名字地址一行接一行。
听见她很客气地说“刘老先生,您也别麻烦侨联的同志了,我把我爸妈和我哥单位的地址,还有我们家的地址都写上面了,这样您寄起来比较方便。因为我以前拍戏,我爸是电影厂的,我比较熟悉他单位的同事,他的领导,办公室同事的名字我也写上去了,您也可以挨个儿邮寄。另外我还写了我们家周边邻居的姓名,您也可以顺带寄给他们。”
刘襄年一下子缓不过神来,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眼见着樊琪表情从一本正经切换道弄堂里嚼舌根的阿姨的样子,用上海话说“让他们看看樊永康的女儿在港城拍三级片。哦呦,都露成什么样子了哦真是覅面孔哦”
“你”刘襄年简直没法子想了,“樊琪,你这是干什么”
“你想睡觉我给你递上枕头呀你不谢谢我啊就寄给我爸妈有什么意思啦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要是你觉得还不够过瘾。”樊琪转头看向刘襄年的助理,“叫这位亲自去我家,去搞上三筐鸡蛋,用塑料袋,十个鸡蛋一袋放好,里面再配上我的这几张照片。上头还要写,樊永康女儿樊琪在港城拍三级片。下午五点左右,在我们家弄堂口,进来一个派一份,保证一天之内我们整个街道家家户户都知道我在港城拍三级片。这样宣传效果就出来了,你就满意了。”
刘襄年胸口不停地起伏,他原来想樊琪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听见这几张图要寄给她爸肯定会紧张,一定会跟他坐下来谈,他要的不过是让她接受这套房子。谁知道她像个市井泼妇一样,自己那个如玉君子一样的孙子,配了这么个东西,实在是委屈了至谦。
“你自己看看,你这种市井泼妇的样子,哪里配得上至谦”刘襄年控制不住怒气,敲桌子。
“拉稀瘪三,碰到赤佬了”樊琪连翻上海粗口骂出来,“是谁下三滥是谁要拿着这些纸来威胁我自己做出来垃圾事情,倒打一耙说我市井泼妇老甲鱼倒是蛮会扣帽子的。”
刘襄年的心里上海话是陈婉音口里的吴侬软语,哪里听过这么粗鄙的话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你骂我什么”
“你不要误会了哦老甲鱼和老乌龟这这两个词在上海话里不是一个意思,老乌龟呢就是被戴绿帽的男人。老甲鱼是“老而不死是为贼也”的意思。你说,你是不是那种专门给人找不自在的老不死我粤语不太好,但是上海话很正宗的,不会搞错的。”樊琪说得眉飞色舞,刘襄年听得气得头脑发蒙。
刘襄年喝“你别以为肚子里有了孩子,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阿谦跟我说的,你要一个人的命,是分分钟的事,要不他也不会找袁老先生了。我也知道祸从口出,但是你个老垃圾做出来的事,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了。下三滥到这种程度也是开了我的眼界。你要我的命,没关系啊现在就叫人来杀了我。没关系的,我死了就跑奶奶太爷爷面前,我要问问陈济苍和陈婉音,他们怎么会眼瞎到这种程度,看上你这么一个垃圾”
樊琪提及陈婉音,刘襄年恨不能不顾理智想要弄死眼前这个小泼妇的心思瞬间歇了。他已经知道,孙子没有樊家未必能活得下来,按照婉音的性格,必然把樊家的恩情看得比天还重,自己要是动了她
要是这个小泼妇在婉音面前告状,自己去了地下,恐怕婉音更加不会原谅自己。
“你出去”刘襄年控制住自己发黑的眼,指着门口。
樊琪拿起桌上自己写的地址,语调带着调侃“这个地址,你还要不要啊”
刘襄年咬着牙“给我滚”
“好的呀那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