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碎金敲敲舆图“当然是去接收河口啊。”
“筑水与汉水交汇,又有山岭对出,形成峡道。适合驻兵。”叶碎金道,“我们据了此处,便可南望。”
南望是望哪里呢
大家的目光都顺着叶碎金的手指移过去。
可那根手指忽然又移动了,向西北滑行一段,停住,在“房陵”这个地名上敲了敲。
“我还得去见一个”叶碎金道,“重要的人。”
谁呢
刚才说了,赵景文要娶裴家女儿。
这是夺夫之恨。
所以,她咽不下这口气,要去见见裴家女儿吧。
是吧
大家都这么想。
只有杨先生眯起眼,盯着舆图。
河口的几个亲兵,帮着一宝遮掩,倒也没人发现一宝不见了。
只他几个也好奇一宝到底执行个什么任务,不免聚在一起胡乱猜测一番。
这一日,才有人咕哝了一句“不知道一宝什么时候回来还回来不回来”
他们也都离家好几个月了,说起来,都有点想家了呢。
才咕哝完,有河口镇的老乡惊慌失措地跑来报信“军爷军爷不好了来了好多好多”
好多啥
“好多兵”老乡喘了一口大气。
几个队正互相看一眼,都不太信。
“斥候呢”
“岗哨呢”
“怎地毫无动静”
这不可能,若遇敌袭,一个死了,两个死了,不可能一下子全死光。不可能一个示警的都没有。
其中一个队正,正是一宝的伙伴,知道一宝的事。他心中忽然一动,问“可看见旗帜写的什么”
那老乡却道“写着一个大字,俺不认识。俺不识字啊。”
队长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唰唰在脚边写了一个字,问“是不是这个字”
老乡看了一眼“很像。好像就是。”
队正们拔脚就往外跑“集合了集合了”
老乡一脸懵。
大家听见集合令,都匆匆聚集准备列队,忽闻马蹄激烈,一匹快马奔驰而来,正是自家的斥候“集合整队大人到了大人到了”
人群哗然了几息,脚步陡然都加速了,迅速整好了队形。
这些自然都是叶家堡的兵。
但留在河口的还有一些后来收编的,便十分摸不着头脑。虽跟着也列队了,却忍不住交头接耳“谁啊哪个大人”
新兵就是差远了。队正气死了“安静大人要来了”
有大胆的,发问“队长,哪家大人啊”
“哪家当然是咱家了”队正道,“咱们邓州叶家的节度使大人”
马蹄声和脚步声接近了。
众人都收声,往那边望去。
河口河道多,水汽重,常常有雾。尤其这个时间,远远看去,远处白雾氤氲,仙境似的。
旗帜最先出现在视野里。
擎旗官的马高大矫健,踏雾而出。
那旗帜和赵郎君的旗帜样式是一样的,但更大,刺绣更精致。
中间的字却不一样,大大的一个“叶”字。
邓州,叶家军。
河口的每个叶家军都把身体绷紧,尽量把胸膛挺得更高。
眼睛却一直盯着那边。
老乡们亦远远眺望围观。
马蹄踏碎了晨雾,清清脆脆。
两队旗帜紧随擎旗官,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