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琉慌乱低头,赶忙念起还没背熟的清心经,抱着细白清瘦的双手握在身前,朝着那高大神像念经奉愿。
旁边方琼侧头看着,连时璃都没再责言,新来的少女竟是不为所动。
他眼神一幽“时琉觉得新奇也对,毕竟我们时家的中天帝神像,与山下的那些由来不同,自是云泥之别的不同神韵。”
“”
时琉好奇得竖起耳朵。
时轻鸢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扭过头去“琼哥哥,这神像不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神韵会有什么不同啊”
“当然不同。”
方琼面露傲色,微微昂首,“我们时家这座中天帝像,是几千年前族中一位太上长老羽化前所刻。他也是时家多少代里唯一一个曾见过中天帝的人据说那可是天人之姿,清正如玉,举世无双,令人心折”
旁边时家子弟们的感慨和小声议论,再入不得耳。
时琉听得睫毛轻颤,终于还是断了她的清心经,又仰头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那座神像。
这次,连一个衣袍褶皱都没放过了。
越看时琉越觉得有些迷糊。
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也是这样高大的神佛像,只是那座神像散漫地倚山坐着,倜傥,不羁,像眺睨着极高极远的九霄之上,眼神许是幽远又冷漠。
可五官又是模糊的,像没能望见过。
可她从不曾离开后山,又在何处见过
一个晃神,时琉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眼前神像与周围一切人影声音再次模糊,像雾里看花,遥远,又恍如隔世似的陌生。
“时琉时琉你没事吧”
霜冷里微带担忧的少女声音,将时琉再一次拽回眼前。
时琉忙直身,对上时璃转回来微皱细眉的面“你是不是身体不适”
时琉摇头“没有。”
“那你方才嘟囔生么,”时轻鸢撇嘴,“跟犯了魔怔似的”
“”
时琉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下,像在躲什么似的,她本能且轻快地张口“没什么,我就是觉着这神像看起来,嗯,气质很眼熟。”
“眼熟”
时家子弟们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是第一次听人用“眼熟”来形容中天帝像的。
“听说你那日与秋白师兄在山里遇见了,”时璃道,“你是觉着,秋白师兄与他有些相像吧”
时琉一顿。
其余人倒是恍然大悟了。
时轻鸢翘首“土包子,你还算有点眼光嘛,这世人都赞誉玄门天骄晏秋白师兄有中天之资,那日我也见了,确实非凡。”
“”
时家子弟们纷纷附和。
一时间,只有心虚的时琉和另一旁的方琼没有应声。
“可惜了,”时良霈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他的修指甲的薄刃,一边锉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吹了吹,“好人不长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