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酆业冷冷淡淡扫了她一眼,不搭理她,却也没独自走开。
“等人哄”就差写在身前了。
时琉眼尾都被笑意压得微弯,她想了想,抬起那人的手,把自己的放上去,又把他的合上。
做完这些她才仰回脸,明眸如星“我错了好不好。”
酆业松了眉峰。
时琉正心里想着他还是和凡界时一样,挺好哄的,就见面前神魔眉眼懒懒地低靠下来。
少女警觉,忍着没跑,细声轻语好言相劝“这可是万仙盛筵,那么多仙人看着呢,你是中天帝君,必须要矜持些。”
“自然。”
神魔在她耳旁哑然低笑,声线轻慢得蛊人“等今夜回了帝宫,我再一笔一笔与你分算。”
时琉“”
回帝宫就回帝宫,做什么要强调今夜。
这个问题背后的可怕寓意叫时琉背后一毛,几乎想转身跑掉,可惜没来得及,她方才自投罗网的手就被酆业扣紧,带去了云庭最上一层的首座
万仙盛筵的云庭若隔百里远观,便能看得像是一丛烂漫盛放的花枝,云朵如花朵,层叠不一,舒展托起玉阶庭。
最低一层的“花朵”也是最多,座中的都是仙界角落的隐山洞府里的散修小仙。上去一层,花枝少了些,待在此席的尽是十一仙府名下的仙人们。而再上一层,便是十一仙府的府主级别的人物,在仙界仅位于帝宫之下。
那最高也独一枝的,自然便是五位仙帝之席。
不过自打万年前那场界之战后,这里便只坐过西帝昆离一人。莫说动辄闭关千年的南蝉,即便是与西帝修道侣之契万年的东帝紫琼,也再未在万仙盛筵上露过面了。
而就在酆业与时琉并肩入席时。
不远处,云海四散,忽有金钟之声从昆离帝宫的正庭传来。
层花枝云座上的仙人们顿时停下手中的金盏玉箸,显是对这一幕已然习惯了,全望着入庭之处。
碧玉门楼下,西帝昆离缓步而入,笑容满面“我玉京盛世安泰,数千年和乐无事,与诸位仙长又是数甲子未见,也不知诸位近来可好啊”
“”
座下纷纷起身相贺。
一片祥和里,时琉坐在最高一枝的云庭间,难得她神态困懒地撑着额,望着庭外云海翻涌,像随时要睡过去。
唯独那双清透眸子里却是渗着凉意的。
时琉自然不困。
她只是半点都不想间昆离那副虚伪嘴脸,更不想目光交集虚与委蛇罢了。
然而躲是躲不过的。
不知是听够下面的奉承,还是试探够了酆业的敌意与耐性,昆离终于舍得拖着一身灿烂晃眼的金袍上得最高的云庭来。
初入庭下,似乎不察身后纷纷暗中投来的目光,昆离神色复杂,似悲怆又惊喜地望着酆业,半晌面颤而不能言语
“业帝提前到了,你们竟不与我通禀,”他转身,作态怒斥仙侍,“使我如此怠慢,你们还不上前认错,回宫之后给我好好闭门反省”
“是,陛下。”
随西帝昆离前来的几名仙侍连忙上前,跪地认罪,声声恳切。
下面层云庭间的声音渐渐静了,似乎人人都嗅到一丝微妙而紧绷的气氛,纷纷停杯投箸,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