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缓过劲来,问“你们这是在”
晏陵起身道“回皇上,郡主正与臣探讨佛理。”
所有人
她不是在睡觉吗探讨什么佛理
但凡换个人说这句话,它都没有任何的说服性。
可对方是晏陵。
皇帝一时头疼,按了按额角,沉声道“你随朕来。”
晏陵应是。
才走出偏殿门,皇帝思虑片刻,看向晏陵,试探道“等回了宫,朕与你姑母商议下,为你赐下一门婚事”
晏陵性子冷淡,即便是与他这个姑父,也不甚亲近。
皇帝看着他长大,方才温月声倚靠的距离,确实是近些年他见过的最近的了。
未来得及细想,皇帝就听晏陵淡声道“谢皇上。”
“臣不需要。”
皇帝噎了下。
周围的内侍皆把头埋得很低。
皇帝被他气笑了,也懒得再管他,直接问起正事“昊周的使臣今日入了京,你可知晓”
“是。”
皇帝看向远方,神色隐隐发沉“朕听闻,昊周的皇帝已近花甲之年”
“你说,此番和亲,谁去合适”
盛夏的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无端带来些躁意。
皇帝的声音很轻,似还带着些犹豫。
晏陵开口,却是毫无感情的果决“福瑞公主。”
“晏陵”皇帝骤然发怒“福瑞是朕的第一个女儿”
“朕看着她长大,疼她宠她胜过几个儿子”
“正是如此,才能显出皇上对此番和亲的看重。”晏陵面无表情。
“你”皇帝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晏陵淡声“微臣告退。”
他自皇帝所在的正殿中退出,候在一旁的涤竹奉上绫帕。
晏陵轻擦着手“将消息告知福瑞。”
涤竹低头应是。
他忍不住看向晏陵,与昊周和亲,是皇帝交予主子的任务。
如今倒是怜惜起了福瑞公主。
只是不知那位被宠坏了的公主,在知晓自己将要被送去和亲后,会是个什么表现了。
他微顿片刻,想起什么,低声问“那今日试的琴”
晏陵擦手的动作微顿,声色还是一惯的冰凉“毁了。”
涤竹微惊。
晏陵极擅音律,但极少抚琴。
所经手的琴,凡用过一次皆会命人损毁。
他还以为,这次会有些不一样
那边,皇帝同晏陵离开后,温月声径直去了禅室。
萧缙缓步跟上,神色幽沉。
几位王爷留在偏殿内,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萧缙听见。
“晏陵何时与思宁走得这般近了”
“什么叫走得近,没听到晏陵说是在探讨佛理吗”
“四弟平素忙于公事,但也不能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政事之上,有些事该管还是得要管。”
“这幸好得是咱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晏大人,今日若换了旁人,可就说不清楚了。”
“这话说得。”老大恒广王颇不在乎地笑了笑“只怕四弟也未往心里去,毕竟今日在这里的,是思宁而非是温家二小姐。”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皆是对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