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时,他养的小狗被那群人用几块鲜肉骗走了,自此对他呲牙咧嘴,不认他这个主人。
十三岁,那群人在楼上对他泼水,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还将他狼狈的模样拍成照片,贴满了他的房间。
十五岁,他有了一个亲信。
可亲信转头将他的一切汇报给了那群人,那群人用刀在他身上划满了伤口。
十七岁,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母亲看着他一脸厌弃,转身去拥抱那一对小他十岁的双胞胎。
他回到家,家里又是另一幅场景。
他的父亲左拥右抱,不知道从哪儿又找来两个新情人。
情人与父亲你侬我侬,其中一个好似又怀了孕。
两个情人恨恨看着他,看着他这个唯一的婚生子,眼睛一转,也不知酝酿着什么。
他十九岁,父亲终于去世。
二十岁,他成了佛家新一任当家人。
又是七年,佛千回仿佛过了几辈子,每天一睁眼就是各种尔虞我诈,他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在末世来临的前七天,他早早嗅到了不寻常,于是让人准备物资。
就在以为自己可以安稳渡过末世时,自己再次受到了背刺,被自己两个看似忠心的下属打断了双腿,又挑了脚筋,仍在了雪地里。
后面的记忆佛千回逐渐模糊,一边是实验室针管手术刀,一袋又一袋被抽走的鲜血。
一边又是他在雪地里听到了三轮车的引擎声,一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声音附在他耳边说会救他。
两个场景开始交织串联,脑神经开始跳动挤得他快要爆炸。
“总有一天,我会救你出去”
“你想吃小蛋糕还是西红柿鸡蛋面”
“佛先生,这株兰花真的无法救了。”
“我有世界上最美的兰花,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佛千回去死”
“你放心,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先生,顾途死了”
“我悄悄给你说,其实我怕疼,怕疼又怕冷。”顾途泪汪汪地窝在他怀里,因为贪嘴又吃坏了肚子。
窗户“噗通”一声,佛千回猛然惊醒。
原来是外面又下雪了,冷风不知何时将窗户吹开,雪花飘在了他的身上。
佛千回一阵恍惚,干裂的嘴唇微喃。
一股浓郁的苦涩卷着心疼与难过涌来,他抬手颤着捂住双眼。
他眼眶有些热,鼻子也堵住了。
窗外的雪花很凉,凉凉的雪点飘在他的手背上逐渐湿润,掌心也湿润了。
几十年岁月,他从渴望温暖到再不奢求,却不知道有人偷偷为他种了一片花。
花很漂亮,他很喜欢,可他却杀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为他种花的人。
佛千回合住掌心,这是他前世今生唯一一次触摸到这种温热的液体。
第二天,顾途咳着醒来。
他嗓子又干又哑,还一直流鼻涕。
他吸了吸鼻子,看向窗外,原来是下雪了。
没想到如今都三月了还下雪,要是再迟几个月,怕是六月飞雪,必有冤屈了。
他裹上衣服起床,脑袋上的头发又卷又翘。
顾途试着用手压了压,发现怎么都压不下去,早知道昨天洗完澡,就将头发彻底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