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弈然听着那边教练还在扯着嗓子喊人,进了实心球决赛的人还没到齐,就争分夺秒的跟虞书年聊天,“你今天几点结束”
虞书年想看看群里通知,结果一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没带在身上,应该是刚才坐下的时候把手机放桌上了,他想了想说“广播组是根据运动员走的,你们比赛结束我们也就下班了。”
但具体几点结束,就得看他们一千米的最后一名要跑多久。
“行,我去了。”柏弈然扭头迈出两步,又折返回来,“决赛了,你不鼓励我一下。”
虞书年抿了抿唇,没有用一句加油敷衍的笼统概括,而是把主动权放在了柏弈然手上,“你想要什么样的鼓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好像尾音带勾,领着人往前。
他这么一问,柏弈然反而沉默,主动提出鼓励的那个人开始犹豫,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就、就”
就了半天,好像穷尽毕生所学只会这一个字,愣是没憋出下一句话。
在虞书年温润柔软的目光下,柏弈然接下来的一千米还没跑,呼吸就已经像冲刺结束那样紊乱。
“就口头鼓励一下就行。”
似乎诧异于柏弈然卡壳这么久只提出了这么简单的要求。
虞书年眉梢轻挑,“那就”
他目测着跑道与主持台的距离,又看向不远处老师拿着尺量距离,准备在第二圈的时候拉起的终点线。
虞书年伸出手,想像刚才柏弈然那样,摸摸他的头,但是距离在这,他够不到。
柏弈然跳起来抬手轻拍他的掌心,扬声说“出发。”
虞书年指尖一蜷,也笑了,“我在终点等你。”
柏弈然比了个拿捏的手势,转头跑进草地集合。
实心球耗时短,每个同学两次机会,按照顺序投出去以后记录最远的那一次成绩,取所有人成绩前三,从高到低排名。
虞书年在上面,广播词翻了两页,实心球比赛就已经结束。
彼时,一千米决赛的同学已经重新抽签,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运气这东西,预选赛抽中内圈,总决赛直接被安排在了最外圈。
不过,内圈外圈这东西,对柏弈然影响不大。
他站在外圈神情依旧悠哉,伸了伸手臂,左右小弧度的转半圈。
“秋风渐起,迎风起航,一千米在你脚下,向着终点的方向出发,摘下属于你的桂冠,将你的荣誉镌刻身前。”
运动会的时候,有项目的专注自己的项目,没项目的就被抓来写稿做气氛组。
柏弈然参加运动会向来不会去听这些,而且,学校的音响设备一般,扩音以后就显得很奇怪。
这些广播稿也文绉绉的,不符合他的性格。
但是现在柏弈然安安静静的聆听,并且切实感受有被激励到。
果然,学校的每一项安排都是有用的。
虞书年说完,暂时将话筒关上,抿了口水。
看着台下,在裁判一声哨响后,在场的八位同学霎时间冲出去。
但是其中七个在一开始起步以后,都不约而同的降速。
以平缓的速度平稳呼吸,一千米不是五十米短跑,不争朝夕,只求稳定跑到结束。
有的时候,一开始冲的快,到后面体力耗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同学以匀速超过你。
这样求稳,是一千米中惯用的办法。
可柏弈然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例外。
没、有、减、速。
甚至在不久之前跑过一千米的情况下,决赛开始以后,依旧一马当先,拿起步当冲刺,在最外圈拼尽全力,超了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