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也觉得自做了姜檐的伴读后,他在侯府过的太安逸了,不利于读书。
要知道在未成为姜檐的心腹时,他日日夜夜都在苦读,就差头悬梁锥刺股。
因为他不是学武那块料,不受父亲宠爱,若是家中幼弟分化成阳乾,按照大庸制度侯爵该由阳乾者继任。
卫寂只剩下读书这一条路。
他在侯府过得不开心,在东宫也被方尽安排挤,除了读书,卫寂不知摆脱这等处境的其他法子。
被姜檐这么一点拨,卫寂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说过科考一事,顿时醍醐灌顶,又恢复往日那股搏劲儿,只留一个小厮在身边伺候。
其实姜檐不让卫寂身边有面容好看的人,是因为前一日在书阁无意中听到方尽安炫耀自己母亲安排的通房丫头。
两个世子很是艳羡,但家中管教严格,只能从方尽安嘴里过过耳瘾。
“世子就是太谨慎,依我看,此事成与不成在人为,只要跟房中的人生米煮成熟饭,这便成了一半事,另一半就是咬死自己是一时糊涂。哪怕挨一顿打,但享受了极乐之事,也是值的。”
姜檐听得恼火,一脚踹在门上。
仨人看到黑面神似的太子,吓得个个不敢说话。
姜檐回去后,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日就给卫寂下了禁令。
卫寂一直误会到如今,他到现在仍旧以为姜檐那是在点拨他。
喝完药,卫寂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后半夜他烧得厉害,金福瑞一边阿弥陀佛,一边给卫寂喂药。
谁能想到请太医请出了事
这在他们家乡叫惊烧,受了惊吓高烧不退。
可惊烧的都是不足一周岁的孩子,看到不该看的脏东西受了惊,半夜就会起高烧。
卫寂意识朦胧,一碗药,只喝下半碗,另半碗全吐了出来。
金福瑞揭下敷在卫寂额头的手帕,对身后的小太监说,“换一个凉帕子去,殿下回来前,小卫大人要是没退烧,咱们都等着罢。”
小太监唯唯诺诺应了一声是。
外面的风雪还没停,金福瑞怕卫寂是真的惊到了,让人在外殿门口挂上六角铜铃。
朔风打在铜铃上,如金戈铁马相撞,铮铮作响。
谁都没料到,在这样的冬夜,姜檐竟会回来。
雪下得太大了,皇上仁德,下令让守丧的朝臣带着家眷回去,连带着宫人都不必守夜。
想到东宫的卫寂,姜檐执意冒着大雪回来。
雪下到现在,足有一寸厚,姜檐踏着雪走进寝殿,长靴湿透了,就连大氅都裹着冰凌。
金瑞福心里叫苦不迭,迎上去小心翼翼说了卫寂高烧不退的事。
姜檐闻言神色一凛,跨步走过去。
卫寂躺在床榻,面色绯红,烧得人事不知。
姜檐解下披风,坐到床榻旁,抬手将冰凉的掌心覆在卫寂滚烫的额头。
姜檐沉声问,“之前什么时辰喂过药”
金福瑞恭敬答道“方才刚喂过,但小卫大人只喝下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