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气喘吁吁,他抬头与姜檐的目光撞在一起,然后,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他俩对视笑了好一会儿,直到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
卫寂一个激灵,看到走过来的卫宗建,他忙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垂下头,心如擂鼓。
卫宗建拱手作揖,“殿下,有关作法一事还要请您过去。”
姜檐恢复了正经,闻言点点头,给了卫寂一个快回去烤火的眼神便走了。
姜檐走后,卫宗建怒不可遏,“先前我与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太后的断七还敢跟殿下嬉笑,我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卫寂眼睫颤了颤,不敢说话。
正好寺内的小僧弥拿着幡布与铜铃出来,他们要在林中挂上这些,以便明日为太后作法。
见外人来了,卫宗建止了声,但脸色还是不好看。
怕卫寂跟太子待一起会出事,卫宗建叫住为首那人,客气道“能否让我儿也去”
那人一脸为难,“林中地形复杂,小公子不熟,怕是会迷路,而且山风这样大,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他们在山里做惯这些事了,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位贵客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卫宗建“没事,他会紧跟着小师父们。”
经不住卫宗建的劝,他们只好带上卫寂。
卫寂白着一张脸,老实跟随小僧弥们一同进了林子。
“施主定要好好跟在我们身后,莫要跟丢了。还有这些幡跟铃,要在绑在每棵树上。”
小僧弥教卫寂怎么绑幡结。
卫寂十分聪明,一学就会,他背着斜跨的布包,里面都是幡跟铜铃,重量并不轻,压得卫寂肩头都有些疼。
小僧弥们倒不觉有什么,利索地在树上绑幡。
期间无一人说话,大家静悄悄干着手中的活。
天渐渐暗了下来,卫寂手脚冻得发青,绑幡时哆哆嗦嗦半天才绑好一个。
等他好不容易绑好幡经,双腿早已经站僵,走路时膝盖不住打软,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上,脚扭了一下。
卫寂吃痛地弯下腰,疼得冷汗直流,缓了好一会儿那股疼劲才下去。
他扶着一棵树慢慢站起来,举目四望,竟没有一个人影。
山里似乎黑得很快,方才还有天光,此时此刻却黑得可怕,重重树影好似鬼怪,被山风一吹更吓人了。
卫寂心中一慌,忍着疼快走了两步,他大喊,“有人么”
不知那些小僧弥去了哪里,卫寂喊了两声,静下来听回音,但除了沙沙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卫寂后背被汗浸了,但整个人却冷得发抖,他又连着喊了两声,惊起了一片飞鸟。
卫寂吓得后退一步,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回走。
他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只能看来时踩着枯草的痕迹。
走着走着,卫寂彻底迷了路,天也越来越黑,他一时没看清路,竟滚下了一个山坡。
滚落过程中,肩头撞到一块石上,脸也擦着小石子,一路跌到坡底的草丛里。
卫寂眼前阵阵发黑,手脚皆没了知觉,喉口泛上一股股恶心的感觉。
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身子像着了一团火,那火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热汗一地出,鼻腔仿佛打翻了调味的东西,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卫寂软绵绵地趴在地上,隐约间好像听见姜檐在叫他,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好难受。
我这是要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