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风雪意,可折不可辱。”这句话成为了后世的名句,风雪萧然,翠竹不改其姿,你可以折断它,但不可以侮辱它。苏轼在此处是在说竹子,但更多的是在说自己。即便我如今是个落魄不堪的阶下囚,但我依旧坚持自己最初的志向,小人暗害又如何,我依旧是我。
明意说到此处,原本的影像恢复播放,画面配音响起悠扬的笛声。
雨过天晴有点想哭,此处阅读理解满分。
十二月二十九,宋神宗以太皇太后薨逝大赦天下,苏轼出狱。
解开镣铐,走出牢房,苏轼偏头看向了东边天上那一抹不甚明亮、却足够给天地希望的晨曦,一个人驻足眯着眼看了良久,久到长子苏迈出声唤他才回神。
千年前,苏洵望着天幕上那个和自己形貌相仿的人,不禁感到眼眶发酸,到此时此刻,他早已没有了任何对儿子不懂得保全自己的责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骄傲。
苏洵自己也是个读书人,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仕途无忧一生顺遂;但作为一个文人,自己的儿子能在绝望的境地中写下“可折不可辱”这样的字句,他欣慰又敬佩。
好在天降神迹,他们父子三人现在仍在一处,想到这点,苏洵又对前路充满自信。现在天下人皆知他苏家的冤屈,他不信官家还能降罪
苏洵正这般想着,便见不远处一位腰间束革带,头戴幞头,穿锦靴的公差模样打扮人物走来,见到苏家父子三人先是客气地行礼,道明来意“传官家懿旨,邀苏先生于宫内议事。”
苏洵一惊,来京城这么多日,虽然多次受到欧阳修大学士的礼遇,但他还从未见过天子,再看旁边的两个儿子,倒是个个气定神闲,仿佛天子来请他们是应该的。
“走吧父亲,有欧阳学士在,父亲还怕出什么事情不成。”彼时的苏轼年少气盛,还不知仕途坎坷为何物,在天幕上旁观完自己在乌台的遭遇后,胸中或多或少对皇家有些不满。
两个儿子已经坦然迈步往禁中方向走了,苏洵再犹豫多思也无济于是,摇了摇头只好跟上。
皇宫内,宋仁宗捋着胡子,看向身边的心腹们,开口道“朕准备赐苏家丹书铁券,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各异,有人羡慕嫉妒,有人惊讶犹豫。那丹书铁券可是免死金牌的存在,昔年赵匡胤黄袍加身,夺了后周柴家的江山,为了安抚柴家这才赐下了丹书铁券,如今这苏家是积了八辈子福,能得到御赐的丹书铁券。
大臣里面有想要反对的,但转头一想,头顶神迹还大喇喇放着,自己还是不要触上天的霉头好。要怪只能怪自家儿孙不争气,上天这神迹为何就只偏偏说他苏家,为何不说他李家、刘家王家。
乌台诗案可以算作苏东坡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苏轼二十岁中进士,科举考试位列榜眼,得到当时的文坛领袖欧阳修极力推崇,不可不谓之少年得志,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自然有着远大的理想抱负,“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这是他乌台诗案之前的诗词,而在乌台诗案之后,苏轼开启了自己漫长的贬谪生活,作词风格也就越来越偏向于豁达、洒脱,达到了一种新的人生境界。
全息影像中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
元丰三年除夕前,苏东坡结束了自己的牢狱生活,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不得出州,不得签署公文,没有薪水,由御史台押送到黄州任上。与此同时,苏辙被降职,司马光、曾巩、黄庭坚被罚铜二十斤。
行至汴京城郊,一位叫张无的书生匆匆赶来,携美酒佳肴,自称想要送苏学士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