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和陈焰头又往下一分,算是默认。
“都很能耐是吗”周衍则终于不再忍耐,开始细数他们的罪状,“周亦婵无证驾驶,高速漂移,你认为你有几条命够挥霍陈焰,拿几千万的跑车来哄女孩儿,这么慷慨威风,看来是不再需要什么赞助了”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凛厉,宋知和陈焰被训得大气都不敢出。
周衍见状,又盯着冷声反问“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某些人不是很积极吗”
被点名的陈焰便不得不抬起头“抱歉周叔,是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我是车手,应该明白高速漂移的危险,即便是小婵对车很感兴趣很想学,我也不该妥协。”
他巧妙地在道歉词中提及“周亦婵对车感兴趣”,紧接着又极为诚恳地说“这件事我要负很大的责任,对不起,您生气是应该的。我也愿意接受一切该付的代价,哪怕您停止赞助,也是我应得的。”
宋知居然拿她对车感兴趣做挡箭牌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个人怎么能做交际花浪荡子了,连道歉都这么会她自诩已经很擅长讲鬼话了,没想到陈焰更是信手拈来。
队友给力,她也就不必再表演什么。
宋知就垂着头,使用周亦婵的万能公式,以哭腔再次认错“爸爸,真的对不起。是我做错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周衍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许久未语,似在掂量这番话是否真心。
但其实,二人知道即便是在赛道漂移也极度危险,自认不该,这错认得都很诚心。
像是挑不出错,半晌,男人终于宣判“错认了也要罚。周亦婵,明天我要看到你漂移的自剖书,和不再犯的保证书。”
都马上要念大学的人了,居然还要写保证书
宋知讶异抬头,撞上周衍警告的眼神,又乖乖地垂下了头。
暴风过境,三人陷入短暂沉默。
周衍目光从他俩身上移开,转身望向微澜的湖面。他没开口,宋知和陈焰也就缄默,没敢说话也没敢擅自离开。
须臾,或许是他们态度诚恳,周衍气消了不少。
他忽然闲聊似的问“既然傍晚就开完了车,那为什么没回庄园吃饭,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还做了什么事”
一连又几个发问,但这次,男人的语气已恢复正常。而且再面对他们,眼里的审视也消失不见,有点打探的意味,但已然没了怒意。
看起来,他先前应当就是在为飙车漂移的事而愠怒。
宋知松了口气,甚至内心涌现出一股熨帖。
事实上,她很能理解周衍的怒火,那都是对女儿人身安全的担忧。今天早上,她期望母亲宋语默能这样对自己大发雷霆,不曾想,却于夜晚从周衍这里得到。
宋知被骂了,心里却觉得高兴。
所以她与周衍对视,跟他一一报备自己今天的行程“其实也没做什么了。诺丁山今天傍晚不是下雨了么,我兴致好久央求陈焰又开车带我兜了几圈。淋了雨多少会有点狼狈,我怕那样回庄园你要误会,就又逛了会儿街买了新裙子。最后又去吃了点东西我今天玩得有点投入,忘记手机没电才会关机。”
对全部疑问作答,宋知最后真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应该至少跟爸爸说一声的。”
高兴归高兴,她还是保有理智,对其隐瞒了到陈焰家里的事情。
毕竟男女关系其实很难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宋知的想象中,家长因孩子失联而多问几句实属正常,自己事无巨细主动报备全部行踪,双方就该全然和解将此事翻篇了。
所以她刚刚没像周亦婵那样防备和排斥,反而积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