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吗”她问他。
“一般。冰一化,更清汤寡水。”
“那是你迟到了,什么都有赏味期限的。”
“我明明很抓紧地赶了。”
曲开颜以为他在说眼前的咖啡,她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我说你的工期,你明明周六就结束了。”
周乘既远比她紧扣主题,可是想给她的惊喜,一样还没达成。
“你明明周六就可以回来的。你回来了,我就不会答应来盼盼这里,也不会被你骂这一通。”曲开颜的口吻一时极为的孩子气,是控诉也是失落。
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也只能先正名自己,“我没有骂你。”
“你有。周乘既,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被哪个男人这么傲慢地骂过。”
面对控诉,周乘既只能难辞其咎。他心里忖度着答案,依旧还是跟她确认了,“我哪句骂你了”
“你要我在你奶奶那里闭嘴。”
“我是这样说的吗”
“就是”穿着件丝巾抹胸的人,骤烈起伏情绪。看起来,叫人心惊胆战的。
“我是说的”算了,这个时候跟她争也是错。“好了,你不见她就是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曲开颜这种不会绕弯子的就粗劣理解为,周乘既压根不想带她见家长。
不见就不见。谁稀罕见,谁稀罕你们这种文化家庭的立规矩。
她一时沉默。
对面的人,陷入一种五迷三道的阵里。也跟着一时失察,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以为大小姐的沉默是暧昧,是默许。
才试探性地朝她迈出一步。
一身清凉的人,扭头就进洗手间了。
卧房里的人,几乎是棘手地把自己的三魂五魄拣起来,才怔怔朝她去处去。
曲开颜一只手撑在化妆镜前,细心且老练地勾她的眼线。
周乘既倚在门框边,百无聊赖,已经喝完他手里很差劲的一杯咖啡。随手把空杯子搁在洗手台盆上,房间临时主人很不乐意的样子,直接给它拨到地上去了。
门口的人轻笑一声,这才俯身捡起来,郑重扔到洗手间的垃圾桶里。
此刻,他已经越过她的站处,在曲开颜的右手边了。
他拿她刚才的建议逗趣她,“你好了吗,我袖子脏得我难受。想冲一下。”
说着,他已经把西服外套脱了下来,外套不管,随意搭在门把手上,却是想洗一下衬衫袖管。
曲开颜关键时刻磨蹭,像极了商场要出库的车子,结果迟迟不出来,让后来的车主走也不是,等又干着急。
周乘既解散那只脏污的袖子,再急他也不能把她搬开,只耐着性子,只手撑在这一边的台盆上。
侧身端详着镜前人,片刻,忽而问她,“你天天几点起来啊,化妆手艺有点慢。”
大小姐即刻凝眉,扭头来,两瓣红唇鬼魅妖冶,“谁手艺快啊”
周乘既面上平静的镜子瞬间崩裂,他的错,他就不该没话跟她找话说。还是女人最擅长的领域。
这个话题揭篇不谈。良久,他才重新开口,“我昨晚回去,不全是回家。”